经过暑假里丁尚武两口子的一番努力之后,儿子丁满终于去了长安念书。
原本奔着去长中,工大附,或者铁一这种学校,但是问了一圈下来,发现自家这个长相一般,个头一般,学习一般滴娃,如果进了这种学校,估计得被人拉下千里之外。
考量权衡之后,进了麟州老乡当校长的七十一中。
学校虽然不如那几个,但总比在老家强的多。
婆姨折盈从单位办了长期病假,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当起了陪读。
除了每天给儿子洗衣做饭搞好后勤,就是和几个一样从麟州来这的“孟母”们凑一起打牌逛街。
丁尚武则是一个人在县城租了房子,成了“裸官”。
借着接孩子的理由,丁胖子给县里分管的领导请了假,又从岔口镇上一个洗煤厂里借了司机和皮卡,拉着好几百斤的洋芋,苹果,小米来了长安。
李乐来到付清梅的小院的时候,正好瞧见一群人正在院门口,从车斗里往下搬洋芋。
“春儿。”
“呀,叔,你来咧!”
站在车旁,正看人卸东西的李春,瞧见李乐,笑盈盈跑了过来。
“咋不在屋里待着?”
“额爸,丁满他爸妈,还有干休所的头头都在里面和老奶奶谝闲传,抽烟伲么,难闻,额就出来了。”
李乐习惯性的要伸手摸李春脑袋,一抬手,才发觉,半年没见,个头又往上窜了一大截,看着怎么也得朝一六八上走。
老李家的基因就这样,别管吃的好坏,总能长个高个,就连经历过饥荒年月的李铁矛,其实也有个一七五。更别提现在跟着付清梅,不缺营养的李春。
脸上脱了婴儿肥,显出了颧骨,剪了短发。许是在付清梅身边待久了,透着点儿干练劲和英气。
一双卧蚕下面,泛着特有的高中黑,估计这两天考试又熬了夜。
李乐想了想,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考试咋样?”
“叔,能不能换个别滴问?”
“哦,年级排多少名?寒假什么时候补课?作业写了没?”
李春顿时脸色一变,拧身,要跑。
被李乐薅了回来,“行了,不问你了,吓滴。”
“这咋回事?”
“这个?洋芋啊?”李春眨眨眼。
“我知道是洋芋,哪来的?”
“哦,丁满他爸从老家带过来的。老奶奶看太多,让干休所的头头过来装走,回头给大院里各家分一点。”
李乐想笑,这丁胖子,果真是歪门邪道无一不精,送个东西都能特么送出花来。
老太太除非属大象的,哪能吃得了这么多?
“你认识丁满?”
李春撇撇嘴,“咋不认识,都是街里的,闷葫芦一个,不好玩。”
“人家这叫内向。”伸手从车斗的袋子里翻出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
“嘁,被女生揍哭能叫内向?”
“你揍过?”李乐双手一掰,“咔吧”一声,苹果成了两半,递给李春。
“哎,好女不提当年勇。”
李春接过来,塞嘴里咬了口,甜中带酸,脆生。
“哟,今年勇?”
“那是。”
“考多少分?”
“七百......不对,你套我话!”李春鼓着腮帮子,含糊道,“额才不上鬼子当咧。”
李乐笑笑,最后还是伸出手,在李春脑袋上揉了几下。
“噫~~~,咋不洗头,这手油。走,进屋,不冷啊你。”李乐转身,进了小院。
“额不是,额没有,你别瞎说,额今天一早才洗滴。”李春头一低,顶着李乐的后背往前拱,“有油也弄你一身。”
两人闹腾着进屋。付清梅听到响动,眼神飘过来,李乐倒没怎么,李春瞧见,赶紧立正。
李乐扫了眼,李泉,丁尚武两口子还有一个穿着厅局风风夹克的中年女人正围着付清梅聊天。
沙发拐角的小板凳上,一个瘦巴巴,满脸青春痘的小男生,拘谨的坐着。
再看到一旁还空着的一个板凳,李乐扭头看了眼立正的李春,嘿,小姑娘哪是嫌弃屋里烟味大。
“呀,淼弟回来啦。”丁胖子瞧见李乐进来,热情洋溢的打着招呼。
“丁局长好。”
“在家叫这个做什么,叫姐夫。”
丁尚武转过身,问付清梅,“舅姥,是这么滴不?”
付清梅笑道,“随便你们,叫同志都成。”
“付主任,那你们自家人聊,我去门口看看搬完了没。今天分一分就给各家送过去。”中年女人起身道。
老太太点点头,“成,我这也是借花献佛,不过,给你找了个活干哟。”
“瞧您说的,给老同志服务,这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女人回头又和丁尚武握了握手,“还得谢谢丁局长,大老远拉过来。”
丁尚武很客气,“这有啥。还得请吴科长帮忙听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