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洛以扇掩面,干咳了一声,“是,安华知道。”
完蛋,被皇兄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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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镇南王府内。
黎萧也是刚刚送走宣旨太监,坐在书房里闭目沉思。
娶公主,交兵权。
这是目前最好的,保全全家的办法。
可,为什么心底还是隐隐落寞?
是了,他五岁随着父亲出征,15岁亲自提枪上战场。
战场像是他第二个家。
他喜欢沙场点兵,蓄势待发的雄心壮志。
也喜欢寒夜秋月,军营内的篝火和士兵们的歌声。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是他全部的少年时光。
未来怕是要过上平淡无趣的安稳日子,但这并不是他的梦想。
他渴望的是战场,是属于他的子嗣。
却知道自己终究与子嗣无缘,只能抱憾终生。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接受。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怕就算是皇帝那个小崽子,也不能事事如愿吧。
这么想着,他笑得恶劣,忽然就觉爽多了。
释怀了。
睁眼,他发现自己手里正无意识地拈搓着一根缎带。
是安华公主那日不小心留下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自己手里了?
指腹摩挲着丝带,黎萧脑海里全都是那女人娇软的触感。
摄人心魂的娇躯,声音空灵甜美,如同天籁。
在他耳边吹气若兰,轻唤一声:萧郎。
“嘶……”
他眉心一凝,某处随心而动。
从17岁那次重伤之后,他终于时隔十年,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属于男性的悸动。
难道,真的是安华公主那日给他吃的药丸起了效果?
黎萧垂眸轻笑,掩下心中难言的欣喜。
是不是,真该找他的小公主试验一番药效呢?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谁?”
“萧儿,是娘,你方便吗?娘有话跟你说。”
门外,妇人柔软的声音传来。
黎萧回应道,“母亲请进。”
黎老夫人开门走进来,岁月不败美人,她已经快要五十岁了,依旧保养得极好。
依然是端庄温婉的模样。
“母亲请坐,来人,上茶。”
黎萧想站起来,但他敢吗?
那处如今正昂首挺胸,他怎可在母亲面前如此失态?
黎老夫人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一向礼数周全的儿子,今儿个咋不站起来行礼?
但她向来也不在乎这个,就也没计较。
于是落座,神色惆怅,“儿子,对于这桩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黎萧说,“再如何想也没什么意义了,本朝的异姓王不过是说来好听,用来彰显皇家恩泽的。
实权一样都没有,地位更是远在真正的皇亲国戚之下。
从公主盯上我的那一瞬间,儿就没有退路了,如今圣旨已经赐下,更是再无转圜的余地。”
黎夫人摆手,“我是担心,你如何跟公主交代?你的事,只有咱们娘俩知道。
若是皇上知道你的实情,怕是要雷霆震怒。
况且,试婚宫女三日后便要入府与你同寝,你的情况便再也瞒不住。
到时……该当如何?为娘已经多日睡不好觉了。
你祖父,你父亲拼了两辈子,又都是丢了性命才换来这泼天富贵。
还有你外祖家的产业,加在一起,不说富可敌国,也是仅次于皇室。
为娘不是贪图荣华之人,只是祖辈们拼了命挣来的东西,若是在我们手里丢了,娘就算是去了下面,也无言面对列祖列宗啊,呜呜呜……”
说完,以帕掩面,哭了起来。
黎萧心下一痛,连忙起身单膝跪下,“让母亲伤心,是儿子的不是,母亲莫要哭泣,儿子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