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洛勾唇冷笑,心里完全清楚这老虔婆子在耍什么把戏。
随便她耍心眼吧,今天欺负她有多狠,明天死的就有多凄惨。
更何况,婆婆哪里是因为看账本到深夜累着了?
分明是昨天晚上接连不断发噩梦,梦见被她杀掉的那些小妾和小妾的孩子向她追魂索命。
吓得根本睡不着觉。
这可都是小淘气鬼道具的功劳。
乔洛洛只好先带着东西去了乔家,毕竟在乔家才是重头戏。
上一世的今天,是她坠入地狱的开端。
她倒是要让当今的陛下看看,他所重视的谏臣,爱重的将军,都是什么货色。
车马簇簇,一行丫鬟仆妇随着乔洛洛的马车朝着乔家前进。
路上不少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这就是宁远侯新娶的那个儿媳妇啊?怎么回个门冷冷清清的,世子也不在?”
“你还不知道吗?原本定的娶乔家二姑娘,谁承想,那大姑娘嫉妒乔家二姑娘,新婚夜把二姑娘打晕,自己穿上喜服上了花轿!”
“我的天爷,还有这等可笑之事?那乔家大姑娘果然臭名昭著,白长了一张好皮相。”
“这种无耻妒妇,放俺们村都没人要!真是可怜这宁远侯世子了。”
“可不是吗?乔老爷为了这个女儿操碎了心,头疼的不行,宁远侯家貌似也只能将错就错,委屈求全了。”
……
乔洛洛坐在轿子里,神色淡然,只是手死死攥着绢帕。
看得出来她十分在意。
祁修远坐在她旁边,疑惑地眯了眯眼,“小姐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是侯府密辛,平民百姓怎么能得知?”
乔洛洛看了看她,默不作声。
心声却冷笑:
[还能如何?定然是梁家和乔家,为了保全自己颜面,故意散播的谣言。
把一切过错都推给我,从前莹莹不就一直如此吗?
什么脏事烂事都推在我身上,我母亲早死,没人护持,她手段高明,身边心腹众多,我自然是百口莫辩的。]
祁修远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盯着眼前这个一直活在风浪之中,明明破碎支离,却拼命想把自己修补成一个完整形状的女孩子。
她也才十七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却要承受这么多不该她背负的痛苦。
他忍不住问道,“换新娘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洛洛咬了咬唇瓣,拉住她的手说,“小六,你愿意相信我吗?那事不是我做的,是……”
她赶紧住口,没再继续说,手也松开了,“我答应过他不再告诉任何人的,不说了,总之,不是我做的。”
她的心声却委屈的哭了出来:
[明明是妹妹见梁家势弱,攀附上了高枝儿,父亲又不舍得措施侯府的金龟婿,就把青儿和我娘的玉佩抢走,逼着我嫁过来。
到头来,却要栽赃在我身上,父亲,你还当我是你的亲女儿吗?
我好想告诉所有人我不是坏女孩,可是谁会听呢?相公让我不要说出去坏了妹妹名声……
罢了,他让我忍着,那我便忍着吧。]
祁修远心里又给梁宇逍记了一笔。
心里很是不爽,她怎么对梁宇逍说的话那么上心?
乔洛洛,很喜欢他吗?
祁修远只觉得有一种难言的奇怪感受在血管里乱窜,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灼烧他的心脏。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乔洛洛她不是不想反抗,也不是不敢。
她是不能。
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她身边只有环伺的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