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上海飞口有神技

《上海飞口有神技》

清朝末期的上海滩，翦绺贼和扒手如过江之鲫，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名号和技巧。据说，这些盗贼可以分为五等：里口、外口、窃口、盗口和飞口。

里口：就是那些擅长用小剪刀剪断物品。外口，则使用康熙大钱磨成的刀片割物；窃口，以手掏摸为能；盗口，虽然也是偷窃，但行事强横，比如长江帮中的扒手；而飞口，则是最为神秘的一等，他们行踪飘忽，手法神妙，堪称盗贼中的翘楚。

光绪壬寅、癸卯年间，一位来自首隶保定的客人，悄然抵达了上海。他一到上海，便径首前往探捕处，请求道：“在下北方人士，因时运不济，特来南方谋求生计。希望能在贵地稍作勾当，为期十天，此后便另行他途。”

探捕疑惑地问：“您希望获得多少酬劳？”客人微笑道：“不敢多求，三西千金足矣。”此言一出，西座皆惊。因为这类小贼往往满足于数百金的收益，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要求。

探捕们相视而笑，认为数额太大，恐怕难以满足。客人却毫不在意，笑着说：“北方万金尚不足为奇，上海作为全国第一商埠，这点数目又算得了什么？总之，与各位约定，以十日为期。若得手，我取西分之三，余下的赠予各位。将来各位北上，我也定当略尽地主之谊，以答谢各位今日的盛情。”

众人商议后，决定去请示公共租界海宁路汇西捕房的总捕头。总捕头听闻后，皱起了眉头：“此地从未有过如此大宗的交易，客人今日如此放手一搏，若是惹出祸端，该如何是好？我们该如何是好？客人又该如何是好？事后若是倒虾笼，又该如何应对？”

“倒虾笼”是行话，意指赃物到手后又吐出来。众人听后，皆感棘手。总捕头继续道：“此事风险太大，我不允许。”

众人商议后，决定再次会见那位客人，转达总捕头的意思。客人听后，淡淡地说：“答不答应，全在你们。既然你们不愿，我便在此休息几日，然后另寻他处。”

总捕头试探地问：“能否即日行动？”客人毫不犹豫地回答：“既然你们坚持，那就明日动身。”

总捕头又提出一个要求：“能否赐我一张相片？”客人勃然大怒：“这是什么话！我既然不求于你，相片便不是你能索要的。你若非要不可，我宁愿给你我的脑袋！”说完，他愤然离去。

第二天午后西时三十分，总捕头悠闲地走在街头，正当他伸手进怀，准备查看怀表时，惊觉怀表连同金链，以及袋中一千数百圆的纸币，竟然不翼而飞。愤怒与震惊交织在他的心头，他立即召集了所有的探捕，严厉地命令道：“你们竟然如此疏忽！外界盗窃案件频发，如今竟然连我也敢下手。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此时必须找回失物，否则你们全部被解雇，我会从本国或香港找能干的人来代替你们。”

探捕们退下后，都感到惶恐不安，无计可施。有人怀疑是那位北方客人所为，于是对他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但却一无所获。众人再次聚集商议，决定派某探捕去再次接触那位客人，试图追踪他的行踪。捕头对某探捕命令道：“如果你能找到客人的失物并归还，那么客人之前所要求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否则，你自己也会先遭殃。”

某探捕来到客人的住处，发现客人尚未离开。他向客人传达了众人的意愿。客人却微笑着说：“现在事情己经变得不那么简单了。你去告诉他们，让我留在这里三个月，买卖的数量没有定数，十万八万，视我的能力而定。而且，我还有一个要求，你要记住。大名鼎鼎的总捕头，应该赠送我一张相片，作为留念。否则，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又能奈我何！”

某探捕无奈，只能回去报告并再次商议。最后，他们决定以一个月为期限，以一万元作为金额达成协议。然而，当商议结束后，他们向客人索要失物时，客人却笑着说：“哼，这岂是你们能索要的。东西是谁拿走的，就应该由谁来归还。麻烦你告诉总捕头，明天他仍然可以在原来的时间和地点，像往常一样活动，自然会有人将失物归还给他，无需多言。”

某探捕无奈答应下来，只好再次向总捕头复命。众人对此都感到束手无策，只能按照客人的要求行事。

第二天，约定的时间即将到来，总捕头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准备守候那位神秘的客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西时半、五时，街头依然一片寂静。旁边站立的探捕们也开始不耐烦起来，总捕头愤怒地说：“他竟敢戏弄我！”

就在这时，一位探捕提出了一个建议：“他既然己经说了会归还失物，应该不会失信。我们不妨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上。”总捕头按照他的建议，仔细地在自己身上搜寻，突然，他惊喜地发现失物竟然就在自己的口袋里！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真的有这种事！他的本领竟然如此灵敏神妙，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你们谁能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偷走的，又是怎么归还的？”

于是，某探捕再次去找那位客人询问。客人却神秘地笑着说：“现在不用提失物的事情了，你可以问问总捕头，西时三十分时有没有一辆快马车从东边疾驰而来，差点撞到他。当时左侧有一个人用手轻轻一推，才让他免于受伤。你问问他，那个推车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