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再往前三十里就是赤鹘,过了赤鹘便是宁陵。”九开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顾思危正坐在马车内同云凤鸾下棋,闻言,修长如玉的手指翘了翘矮几,“告诉萧弈,天黑路滑,赤鹘山地不如京城内地,让他停下原地休息。”
云凤鸾掀帘看了一眼天色,对顾思危的决定也没什么意义。
她放下手中的棋子,准备先下马车。
可下一刻,整个人就被顾思危抓住了,云凤鸾讶然,然而还不等她说什么。
顾思危已经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
这些时日,顾思危都安分守己,没想到今日,竟然把这数十日积攒的爱意都如数给了云凤鸾。
云凤鸾被他吻得气息有些不稳。
想推开他,可碍于他的伤势,只是用手轻轻地推搡了两下。
毕竟外面还有好多人,顾思危也没太过分,辗转片刻就松开了云凤鸾。
他把头抵在了云凤鸾的肩头,语气有些闷,“现在就想和鸾儿大婚。”
云凤鸾立刻瞪了顾思危一眼。
她再不理顾思危,先一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萧弈手里捏着一张信笺,见云凤鸾过来,便把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
顾思危也走了过来,这些时日他清瘦了不少,但整个人的精神却异常的好。
他看见萧弈也不复往日的冷脸,而是笑着朝萧弈打了个招呼,“大舅兄。”
云凤鸾猛一听他如此说,脚步顿时踉跄了一下。
萧弈的脸顿时黑了!
“顾大人甚言,你与鸾儿一日未曾大婚,本宫便当不得你这一声舅兄。”
顾思危看向远方,难得没有回嘴。他眉心忽然蹙了起来。
“怎么了?”云凤鸾顺着顾思危的视线看了过去。
“无事,大概是我多心了。大皇子得的什么消息?”顾思危收回了视线。
云凤鸾把那张信笺递给了顾思危。
顾思危一目十行地扫过,眼神中带了一丝深意。
“无回谷倒不曾听过,既然南媞月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那,就继续派人找就是。”
顾思危捏着信笺,眼中也闪过一丝危险,“这宁陵倒也算个有意思的地方。”
萧弈难得认同顾思危,他点了点头,“没错,宁陵刚出了山洪和水灾,这信笺之上,竟然是轻描淡写地一笔提过。”
“若不是大皇子的人不堪重用,就是宁陵这个地方有问题。”顾思危语气中,并没有含嘲讽之意。
只是很平静地陈述了这个事实。
“没错。”萧弈再次认同,他看向顾思危突然开口,“诸颜在治理水灾是一把好手,当初一同与本宫囚禁在罪己寺,着实有些屈才,顾大人不若把诸颜归还本宫。”
顾思危的眼睛却突然眯了起来,“大皇子怎知诸颜在我手里?”
“普天之下,能从罪己寺劫人,且不被陛下追究的,怕是只有你顾大人一人。”
云凤鸾在一旁听两人的谈话,突然想了起来。
谋士诸颜,那是一个心怀天下了不得的人物。
她以为顾思危劫持他之后,就把人放了,没曾想,却还一直在顾思危的手中。
“大皇子过誉了,本官从不拿百姓开玩笑。诸颜届时会早我们几日到达宁陵。”
萧弈倏地转身,目光直视顾思危,顾思危同样看着萧弈,两人眼神无声地在空气中交锋。
“如此一来,便不用星夜兼程了。”萧弈平静地说道。
两人同时收回了视线。
赤鹘的山与京城的山并不相同,这里的山并不见多少树木,反而是石头居多。
各种奇石交汇在一起,使得山路格外难行,同时也找不到可供临时休息的地方。
“先原地休整一夜,我看大家都累了,连日的奔波,别说旁人,就连云凤鸾也感到十分的疲惫困乏。”
“我的人守上半夜,顾大人的人守下半夜,如此安排,顾大人可有意见。”
“可以。”
执书和摇扇正在给云凤鸾收拾一会休息的地方,说是收拾,但在这荒郊野地也只是铺了个毯子而已。
执书正在用石头压毯子的角,摇扇突然推了她一下,她抬头,就看到九开笑嘻嘻地站在她眼前。
模样十分欠揍。
“这是来找我家执书呢?”摇扇上下把九开打量了一遍。
“是了,这位姐姐,能否行个方便?”
摇扇突然看向执书,指着九开,“执书,他这般油嘴滑舌,你搞得定吗?”
九开眼珠子一转,“这位姑娘是否有婚配?”
执书立刻挡在了摇扇面前,“你想打什么主意?”
九开看着执书冷冰冰的那张脸,顿时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等我一下。”九开说完这话,一溜烟地跑了。
他跑去不远的溪流边,十合正在喂马喝水,看见九开向自己冲了过来,一下子就侧了身子。
九开也不与他计较,看着木头一样的十合,“有事,先别喂马了!”
马儿依旧在低头喝水,因为顾思危不能骑马的原因,所以没有牵追风和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