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面还有谁可以入这个阵?
如果云凤鸾此刻站在外面,那么她就会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完全是多虑了。
因为从她踏入阵法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一大团雾气,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外面的人即便是想看,此刻也是看不清楚的。
云凤鸾边思索边向前面走去。
她第一个看到的是诸颜,只见诸颜坐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团空气,眉头紧锁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入定。
“诸颜?诸颜?”云凤鸾叫了他两声,诸颜并无反应。
他好像陷入了一种十分认真的思考。
片刻后,他用手捏着一团空气,放在了他面前所谓的棋盘上。
“你这样不对,这样下,你是如论如何也赢不了对方的!”云凤鸾突然开口。
传闻诸颜爱棋如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诸颜拿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
“诸颜,我知道你能听见,不管怎么样,你信我,站起来我有办法让你赢他。”
云凤鸾见诸颜神情微动,继续说道,“如你这般正人君子,是肯定下不赢他的,打不过就掀棋盘,你说你赢了,旁人又怎敢质疑你?”
“云六小姐说的是,是在下愚昧了。”诸颜突然站了起来。
其实他面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诸颜起来后,朝云凤鸾行了一礼,“多谢云六小姐搭救,否则诸否将会陷入这心魔中走不出来。”
“先生意志坚强,想必没有我,走出来也只是早晚的事。”
云凤鸾看向诸颜,诸颜朝云凤鸾拱了拱手,“这个阵法,比诸否想象的还要棘手,原本我以为,只需时间对上,没想到破此阵者还需要命定之人,而六小姐就是那命定之人。”
“诸某要先出去了,再继续呆在这里,诸某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再一次陷进去,况且诸否要去外面守着。”
“这个阵法已开,要么破了这个阵,要么里面的人被耗死,云六小姐既然能从幻境中抽离,那么破这个阵的关键之处,便在云六小姐身上。”
诸颜十分平静地说道。
云凤鸾有些诧异地看向诸颜。“事关大皇子和顾大人性命,诸先生你如此说,可是已经知晓了答案?”
诸颜摇了摇头,“不曾知晓,但这阵唯云六小姐可破,这里一切都交给云六小姐了,云六小姐吉人天相,定能把大皇子和顾大人,平平安安地带回去。”诸颜朝云凤鸾再次行了一礼。
等她再度看去,已经不见了诸颜的踪迹。
一时间,云凤鸾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但不管是梦境亦或者现实,她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眼前的雾气突然越来越重了,云凤鸾只能加紧了速度。
转角处出现了一个穿着月白锦袍的男子,是萧弈。
萧弈就那样平静地坐在那里,抱着一块石头,一动不动。
“母后,弈儿把你从罐子里倒出来好不好?那里面太黑了,弈儿怕你会害怕。”
云凤鸾突然脚步一顿,一种酸涩从她的心底蔓延开来。
姑母的死,怕是已经成为了弈表兄心中唯一的死结。
但萧弈并没因此住嘴,他不断地用手擦拭石头上的灰尘。
“母后,你知道吗?鸾儿长大了,小泥猴如今厉害着呢,但她不喜欢我,母后,如果您还在世上,就能帮弈儿一二了。”
“可如今小泥猴长大了,她不再需要我了,她喜欢上了顾思危母后。”
说道这里萧弈的神色突然跟变得更加平静,“也怪弈儿没本事,母后走后,弈儿被日夜圈禁于罪己寺。”
一朝天上落凡尘,并不是谁都能毫无芥蒂的。
萧弈不是没有心魔,而是他的心魔太多了。
而他这个人又是善于忍耐之人,除非难受到了极致吧,才敢在梦境这般发I泄。
云凤鸾这一刻突然觉得心疼了起来,无关乎男女之情爱。只有心疼。
“弈表哥,弈表哥快醒醒,姑母已经去世多年,你手里抱着的也不是姑母的骨灰,弈表哥,你快把石头放下。”
云凤鸾看向萧弈轻声道。
萧弈似乎听到了声音,他眨了眨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石头,“母妃,你自小教我,男子要有海纳百川之量,但是母妃,弈儿真的做不到了。”
“弈儿真的觉得好累,母妃,鸾儿不喜欢我了,您不是说她是我命定太子妃吗?怎么会这样?”
萧弈面露痛苦之色。他就如同完全没听懂云凤鸾在说些什么,自顾自在言语,“我爱重表妹,敬重她,儿臣是真想与她过一生,”
“弈表哥,你通透豁达,怎么如此困住自己?”
云凤鸾上前,离萧弈稍微近了一点,“人活一世,并不只有情爱,在这世间,一草一木一花一朵,皆是风景。”
“弈表哥困于罪己寺多年,难道不想出不去瞧瞧。”
“天下之大,说不定你一出去,回头连皇位都看不上了。”
云凤鸾叹息了一声,她蹲到和萧弈一样的高度。
“弈表哥醒醒,弈表哥,你是将来的储君,未来的天子,怎可把自己困在这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