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凭实力挣来的健美裤

转学之后终于可以和姐姐一起做伴上学了，爸爸妈妈也省了好多心，我再也不用担心遇到二瘫子了。但是因为转来转去，也给我的学习造成了很多麻烦，育红班我是在姐姐这个学校上的六年制的教材，在农村小学上的五年制的教材，所以中间我没有学拼音，虽然妈妈用方言给我恶补了拼音，但一直到现在，我都经常拼错，打字也是用五笔打。现在回到姐姐的学校上二年级，教材就又变回了六年制，又有很东西衔接不上，学习也大如以前，但也维持在中上等。而姐姐确是学校里的“名人”不仅学习好，还是大队长，作文比赛也多次获得全国的大奖。那时别人介绍我，也是冠名张正阳的妹妹……

记得有一次姐姐又得了全国作文二等奖，学校在课间上公开表扬，并让姐姐上台去领奖，当念出姐姐名字的时候，我们班的同学都齐刷刷的看向我，我的心情很复杂，我应该为有这样的姐姐骄傲，同时又为自己的不争气而难过。班主任从我跟前走过时，用余光瞥向我，一脸嫌麻烦弃的说：你看看你姐姐，你再看看你，多向姐姐学习学习！我不好意思低下头。

回到家里，看着姐姐印着大奖的新书包，我摸了又摸，和姐姐说，能不能借我背两天，姐姐不同意，妈妈在旁边说了一句：你背姐姐的书包，你不嫌丢人嘛？

可惜姐姐的光环，他人的嫌弃，并没有让我发奋图强，学习时依然也很难安下心来，上课也会被老师扔粉笔头，有一次有一个鸟飞进了教室，我的眼跟着那只鸟转来转去，老师一直盯着我，我全然没有发现，最后被别的同学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师说，你也安上两个翅膀飞走吧！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然姐姐的光环也会让我得到走后门的机会，那时学校每人发一条红领巾，要求每天佩戴，如果自己弄丢了，要向学校买，一块钱一条。我这丢三落四的孩子，果然不负众望没多久就把红领巾给弄丢了，一块钱对于我来说也是巨款了，如果管妈妈要，一定会让妈妈训一顿，弄不好还得挨打。我记得是音乐老师管理红领巾，音乐老师是一个长得非常甜美的大美女，她发现我没戴红领巾，问我是忘记戴了嘛？我坦白的承认我弄丢了，老师说，那要再买一条哦，老师转了一圈再走过来时，问我：你是不是张正阳的妹妹？我点点头，老师俯下身来，对我轻轻的说，下了课你到我办公室领一条吧，下次不要弄丢啦！

当时听到于老师的话，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直到小学毕业，我一直把于老师视为我的女神。不止那一次借到了姐姐的光，那时在学校有一个光环姐姐，可没人敢欺负我。

在学习上，爸爸妈妈对姐姐和我要求也完全不同，姐姐一定要考前三，而且是年级前三，爸爸妈妈才会露出满意的笑容，记得有一次姐姐地理考了61分，全班第一，妈妈让姐姐跪了搓板，还用量毛衣的木尺子打了姐姐，妈妈说：我不管你考第几名，卷子总是100分的满分是没有错的吧，你整个刚及格，你上学干啥去了，你学的个啥……爸爸妈妈对姐姐的高期待，也给姐姐不小的压力，本来姐姐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和妈妈的联接就少，挨打时姐姐流着泪的眼神到现在我也能想起来，我看到了她的恨。

而对于我，妈妈说够90分就可以得到表扬，80以上就不挨打。妈妈说我的学习是属皮筋的，紧一紧就能上去，稍微松一下就能掉下去。我记忆中没有因为学习挨过打，每次也都能考到不挨打的分数之上，在班级里能排十几名左右。但因为学习的态度确是真挨打，我最害怕的是让妈妈在我的小学生手册签字，因为那上面，无一例外，每年的评语都是，贪玩，爱说话，上课爱做小动作，不认真。这个评语一直陪伴我小学毕业，也就是说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得到过改善，尽管因为这个我挨了不少骂。

我唯一一次进前十名，是我向妈妈要一条健美裤，那是当时最流行的一种紧身弹力裤，很多同学都有。妈妈拒绝了，因为那样的裤子要15块钱一条，当时家里正是最艰难的时期。我们从爸爸的工厂单间宿舍，搬到了郊外三间瓦房里，这三间房是爸爸二表哥单位的福利房，二大伯在农村已经安家，不需要在城里买房子，所以把这个名额让给了爸爸，三间房要35000，当时爸妈工资挣的不多，上有老下有小，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借了很多外债。家里的生活质量急剧下降，从以前的小康水平，一下子到了温饱线上，以前一发工资，妈妈总会买几根大香肠给我们解馋，平时虽然不能说天天吃肉，但也是经常可以吃到的。而搬家后，我们菜都吃得越来越少，只有过节才能吃肉，香肠更是只有请客聚会时才能吃到。我和姐姐也很懂事，从来不向爸爸妈妈要东西，那条裤子也是我想了许久，鼓起勇气和妈妈说的，被拒绝也在意料之中……

后来有一天，妈妈和我说，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如果你能考进前十名，我就给你买一条！我再三和妈妈确认，妈妈保证不会食言。不知道是那条裤子的吸引力，还是被幸运加持超常发挥，我得了第八名。也穿上了第一条靠自己本事挣来的弹力裤，幸福感爆棚。那也是搬家以后少有的幸福快乐的记忆。

说起我们搬家到郊外那三间瓦房，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不知道是风水不好，还是正好巧合，不止是变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