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抓跳蚤

记得那个地方离家里好远好远，要骑四十多分钟的自行车，第一天去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地方，是一个小作坊，又脏又破，在郊外，屋里也破旧不堪，妗妗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养狗，中午我去她家吃午饭，这样就不用中午回家了。去了以后我就是干一些杂活。

下午回到家里，妈妈问我怎么样，我抱怨那个地方又远又脏，妈妈说，你没有文化只能吃苦！说到这里基本就没办法再继续聊天了，我躺下就睡了，睡到半夜，妈妈把我拍醒，说家里有跳蚤，我一脸吃惊，那时候很少见跳蚤了，记得小时候去奶奶家，有过一次抓跳蚤的经历，之后再没有看到跳蚤。妈妈给我看她身上咬的包，我才发现我身上也有，就这样，我和妈妈一晚也没怎么睡，抓了一夜跳蚤。

妈妈说一定是我在那个虎头鞋作坊带回来的。第二天我再回家，还没有进门，妈妈把我赶到了外面的浴室，妈妈说你把衣服全脱了，先洗个澡再进屋，不然又把跳蚤带回家了。这个方法果然好用，这晚我们都睡的很好，家里也没有跳蚤了。

接下来的几天，天天如此，把我们都折腾的够呛，于是妈妈给妗妗打电话，说不让我再去了。就这样，第一份工作就这样草草收场了，之后我又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因为快过年了，妈妈也没有让我找工作。

大年初三，家里来了一个客人，随着她的到来，我的第二份学徒的工作开启了……

她是我的远亲的一个表姐，来我家拜年，妈妈告诉她我现在没有工作，一直在家里呆着，说为我有多发愁，表姐说：“小姑娘，就得学点手艺，有技术了谁都不怕！”

妈妈说：“你说她学什么，没有文化，现在学什么不都是要花钱吗？”

表姐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大腿说：“对了，我认识一个人，她是个做衣服的，手艺可好呢，让老二去学手艺吧，我回去了和她说一声！”

妈妈欣然同意。转眼间到了初八，妈妈说表姐和朋友说好了，让我今天就过去。我当时很不想去，因为那个阿姨是在家里工作，一想到去别人家里，我就特别不想去。短短的一段路，我骑自行车竟然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来到阿姨家，那个阿姨长的很漂亮，很热情的招呼我，就这样当天我就开始了工作。

我每天早上吃完早饭，去那个阿姨家，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再去，晚上七八点钟回家。开始的那几天，我感觉还不错，条件比做虎头鞋的那里可是要好太多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也是那个阿姨第一次冲我发火。

那天我正在帮那个阿姨熨衣服时，阿姨有一直开着电视的习惯，电视里演动画片，我看着一下走神了，结果把熨斗放在了布料上时间太长，熨糊了，我当时傻眼了，大叫起了，阿姨也赶紧过来，一把推开了我，大声说，这可怎么办？这要给人家赔的！一听说要赔，我感觉自己闯祸了，接下来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听到我的心在砰砰的跳，缓过神来，我小声问阿姨：这个要赔多少钱，我赔。

阿姨听到我说，我赔，语气马上平和了许多，告诉我这种布料在市场上可以配上一模一样的。和我商量，让我中午早一点出来，我们到卖布的市场碰头，去买一块一样的布料给客户换上，并嘱咐我带好钱。

中午我们跑了好多店铺，终于找到相同的布料，花了12元，换了一个前片，还剩下了好多布，在阿姨的帮助下，我把剩下的布给妈妈做了一个马甲，拿回来给妈妈，妈妈好开心啊，说这是女儿给她的第一件衣服，虽然不是特意给她做的，但是也开心，看到妈妈幸福的表情，我觉得我是因祸得福了。

后来的日子里，阿姨不再只让我干缝纫活，还让我帮她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搬煤、拎水，她们家也有两个女儿，但是她从来不让她的女儿做这些活。自卑的我，觉得自己就是不收钱的保姆，心里很不痛快。我每天回家就哭，说自己有多么委屈，做多少活，对我有多么的不公平。但妈妈一直没同意让我离开阿姨家，告诉我，学东西就是要吃苦的，没文化就是要吃苦的。

有一天我刚到那阿姨家楼下，看见阿姨家的叔叔正在往小棚里搬煤，那天他家买了好多煤，那个叔叔不客气叫我帮他搬，我答应着，放下自行车，开始搬煤。这时他的小女儿过来了，那天是周末不上学，她下楼来看到我们在搬煤，问爸爸要不要帮忙，爸爸说这哪是你干的活，你快出去玩吧，小女儿朝爸爸撒了撒娇就高兴的出去玩了。当时我的心就在流泪，如果爸爸活着，我也是那个被宠的小女孩！看着我搬煤弄脏的衣服，我委屈的快哭了。

中午回到家里，我和妈妈闹起了情绪，越说越委屈，抱着爸爸的相片好一个哭，妈妈终于同意我不去当学徒工了。

那一刻，有一种翻身农奴得解放的感觉，想着我再不用去他家干活了，想着再也不用看那个叔叔的眼神了，再也不用当免费保姆了！那种感觉真的太爽了。可是问题又来了，因为我家的缝纫机还在阿姨家，人不去了，机器得拉回来呀，妈妈让我骑三轮车去拉机器，我怎么也不愿意回去，最后就让姐姐陪我一起去，到了阿姨家，姐姐和阿姨聊了一会儿，阿姨早就知道我有个学霸的姐姐，对姐姐的好一个夸赞，还让她女儿向姐姐学习，我在旁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