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妈妈下岗

为了解决家里的困境，妈妈也开始打零工了。原来的老同事给他介绍了一个在批发市场看店的活，从早忙到晚，中午也不能回家，有一次从阁楼的货仓，往下搬东西的时候，从梯子上滚了下来，把自己摔伤了。

那时妈妈的情绪也变得特别的大，经常毫无理由的就发火，有时一件事无论怎么做，她都不满意，也让我很委屈，现在能够理解妈妈那会儿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身体也非常的疲惫，情绪自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性格叛逆的我，那时候真的很不懂事，会和妈妈吵架，而且吵得很凶。爸爸去世的时候，妈妈曾发下誓言，我和姐姐以后就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她不会再动我们一个手指头。但是更加可怕的是，她虽然不打我们了，为了发泄情绪，她会骂我们。那种骂带着挖苦和贬低，让人很是抓狂。每次骂我的时候，我都想去解释，想去告诉妈妈，我不是她想的那样，妈妈会瞪着眼睛狠狠的说：闭上嘴，你想让街坊邻居都知道你不孝顺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你这样就是不孝顺……

我有好多次冲妈妈大喊，你还是拿棍子打我一顿吧，求求你，别再说我了！但是这样并不能阻止妈妈的发泄，后来我就用更加极端的方法，猛扇自己的脸，只要妈妈不停下来，我就一直扇，嘴里喊着我错了，这样可以了吗？这样可以了吗？够了吗？你解气吗？每次用这种方法把妈妈逼停。

有时候还会抓自己的脸，把脸抓破，打自己的头，总之越惨越好，现在下巴上还有一个刀痕。我们两个情绪过了之后，都会很后悔，妈妈心疼我的伤，我也心疼妈妈，我们吵架后都会马上和好，绝对没有隔夜的仇。两个人都是直来直去的暴脾气，妈妈说我最随他了，而她最随姥姥。

我小的时候是听着妈妈的故事长大的，小的时候姥姥和姥爷都是干革命的，连婚姻都是部队上给安排的。妈妈排行老二，生完妈妈，姥姥就去回部队了，找了一个保姆来照顾妈妈。保姆家里条件很差，除了带妈妈还出去割草卖，有一次姥姥托自己的朋友去家里看妈妈，发现家里没有人，孩子的手脚都冻了。姥姥才把妈妈接走，后来送到了娘家。

妈妈说在她姥姥家，她度过了很幸福的一段时间，因为老姥姥家既是军属又是烈属，在村子里是很有威望的，60年都没有挨饿。

回到姥姥家之后，妈妈也开始割草晒干了卖钱，一斤草几分钱，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攒了几十块钱那得割了多少草啊！妈妈说他的个子之所以这么矮，脸之所以这么黑，就是拔草拔的，晒的、累的！后来姥爷把妈妈割草挣的钱全给了乡下的亲戚。

妈妈和我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挨打，姥姥打人可比妈妈要厉害多了，妈妈说我的几个姨妈头上都有疤，头发是被我姥姥揪掉的，姥姥特别喜欢打人的时候揪别人的头发。说家里的蛋糕，姥姥如果不说让大家吃，就是长了毛，都不敢动一动。

姥姥也是县城里出了名的母老虎，这个后来得到了证实（后续会提到）

姥姥因为革命的时候落下很多伤，所以早早的就复员到了妇联，因为总是有很多慢性病总是在家里养病。姥姥特别的好吃，家里条件又不错，经常会买猪蹄儿、鱼、肉，让妈妈收拾，姥姥炖的也特别的香，但是熟了，姥姥要一个人吃，吃剩下的才会给他们吃。

妈妈说有一年的冬天，姥姥给了一大盆的衣服让妈妈洗，她自己抓了一把花生就出去玩儿了，回来的时候看到妈妈没洗完，特别生气，拿着棍子就打了过去，妈妈说他的小手指的骨头被打坏了，一直都伸不直。

这样的事情，妈妈和我说了很多很多……因为老挨打，她和几个姨妈都发誓，以后自己有了孩子，好好的爱自己的孩子，绝对不打孩子，几个姨妈都做到了，只有妈妈没有做到。

我小的时候，听妈妈挨打的故事听多了，妈妈如果打我太疼，忍受不了的时候，我会冲着她喊一句，你就和我姥姥一样！

这一句话就像一个法宝，每次喊出来妈妈都会停止打我。真的是屡试不爽，那句话触发了妈妈的痛苦的记忆。

妈妈说，文化大革命时期，学生都不上学了，都在搞运动。有一天，同学来家里通知，让妈妈过几个月去参加考试考高中，妈妈开始全力备考，姥姥和妈妈说你都这么久没读书了，考不上了，别读了，但妈妈没有放弃，最后考上了高中。

高中是在老家上的，妈妈就在老家找了工作，其他的姨妈都回到姥姥姥爷工作的地方，也因为有姥爷的关系，找到了非常不错的工作，我的姨父们也都非常的优秀，工作单位也特别好。

我问妈妈，为什么当时她不回去呢？有姥爷罩着，那一定会安排一个好工作，也不会过这样的苦日子。妈妈说当时就想离你姥姥越远越好，挨打挨怕了，哪怕在老家苦一点儿，也要留在这里。

妈妈分配的第1份工作是老师，她觉得自己的个子太矮了，肯定管不住学生，没有去。第2份工作就去了现在的工厂，当了一名光荣的工人。那时当工人非常的光荣，咱们工人有力量！最初去的时候，妈妈在车间干最普通的工作，倒过铁水，刷过漆……

后来因为车间里需要统计，妈妈主动报名参加了培训，再后来又成了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