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六份工作开启

卡车在公路上行驶，有些颠簸，我怀里抱着一只刚领养了几个月的小狗，小狗的名字叫克林顿，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源于1999年中国的大使馆被炸。一路上妈妈和表舅在聊天，这次表舅特意从家乡送我们过来。

姥姥家这么多年我只来过一次，没想到第二次就是搬家到这里。第一次来姥姥家，是姥姥有次生病了，姨妈打电话给妈妈，我当时还小，妈妈接到电话后，接上我，买车票，一路上坐车转车，我晕车吐的一塌糊涂，赶到姥姥所在的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妈妈领着我进屋，让我叫姥姥，然后坐在对面的床上和姥姥聊天，我站在妈妈旁边，一会儿又累又困就蹲下靠着妈妈的腿睡着了。姥姥随手抄起个东西就扔了过来，妈妈用手挡了一下没打到我，我被惊醒了，姥姥指着我大骂：没出息的东西，没教养！来看病人，你还先睡着了!睡眼惺忪的我看着眼前的姥姥简直像个超级大怪兽。

那一晚我和妈妈陪床，妈妈一个晚上被姥姥敲醒了好多次，一会尿，一会喝，一会不舒服……姥姥就是自己不睡，别人是不能睡的，睡着了也能把你弄醒，不停的折腾你！我算是知道姥姥的厉害了。那天早上四点多，姥姥再次把妈妈叫醒，妈妈问姥姥怎么了，姥姥说，我睡不着了，我现在要喝大蒜水！妈妈去找大蒜，也不记得妈妈怎么找到了大蒜，拿回病房时，姥姥说，我要喝红皮大蒜水，这个白皮的！妈妈说我到哪去找红皮的，现在还么早，姥姥呵斥道：你问我，你干什么吃的，回家找！

于是妈妈带着我，走路回了家里，姥爷起得早，正在院里练功，问我们这么早怎么就回家了，妈妈抱怨道，我妈要喝红皮大蒜水，姥爷说，上哪给他弄红皮大蒜，他要喝大蒜水，你就拿白皮的砸碎了冲了水，他知道是什么皮的嘛！姜果然是老的辣！

妈妈回到医院就说拿到了红皮蒜，弄了一碗水，姥姥喝完，终于消停了一会儿。早上大姨来接班了，我和妈妈回了姥姥家。姥爷非常慈祥，当时他已退休，有一个小三轮车，他问我累不累，想不想和他一起去外面玩。我开心的答应，坐上了那辆小三轮，姥爷带我去了商店，买了一个黄色的书包，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双层铅笔盒，那时我还没有上学，但是我知道，连姐姐都没有这么漂亮的铅笔盒。回来的路上，姥爷和我说，你回去就收拾东西和妈妈回家吧，来看看姥姥姥爷就行了，别在这待着，你姥姥会把你们折腾坏的，赶紧回去吧！那次只在家呆了两天，我们就回家了，再后来姥爷去过一次我家郊外的房子，看过我们一次，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姥爷，我上小学时，他心脏病去世了……

快到中午，我们才到目的地。因为姥姥还没有从养老院接回来，新买的一楼的房子还需要收拾一下，我们把一部分东西放到屋里，一部分放置楼下的小棚里。搬完东西，表哥（一直跟着姥姥姥爷长大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然后冲我说，你过来，坐下，终于来了比我小的了，来，我教教你怎么做人！我坐在对面，他接着说：用着他时就跟他好，没用时就踢到一边去！然后得意洋洋的笑。瞅他这副样子，让我非常厌恶，我回他一句：不用你教我！

那天大家在一起吃完饭，表舅就随车回去了，大姨让我们去先去她家里住上几天，等姥姥回来了，一起回来住。

大姨家的房子很大，我和妈妈住一间，克林顿（顿顿）很喜欢大姨家，到处嗅着，我很意外，没有养过宠物的大姨很喜欢顿顿，也因为那段时间和顿顿的相处，喜欢上了小狗，后来自己也领养了一只。

我刚到的那天晚上，妈妈有些不开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到屋里她和我商量，说大姨已经为我找到了工作，去一个中日合资的服装厂。我问妈妈，不让我上学了嘛？妈妈说，你姨说了，就是上了卫校，安排去医院是可以，但动用关系，没个三五万是拿不下来的。咱们家的条件你是知道的……

妈妈和我说了好多，我能感觉出妈妈有些失望，我和妈妈说，我一点也不喜欢做缝纫，妈妈又开始说那老几句：你没有文化，没有学历，不好找工作……我识趣的点点头，当时以为过来能上学，或是有一份好工作，是有期待的，现在有些失望。也正是这些经历，让我明白，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得靠自己，依靠别人终究是不行的，尤其是女孩子，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要自己去实现！

去服装厂的那天，姨夫亲自送我过去，司机早早就在楼下等着，我和姨夫上了车，姨夫和我说：你这次去了和别人不一样，你是正式工，是有五险一金的，一般人去了只能打临时工，时间长了才能转正，我一句话也没说……

到了工厂门口，门卫好像认识姨夫，告诉我们厂长在办公室，进门转弯走到最里面，进了厂长的办公室。姨夫说，人我带来了，厂长看了看我，笑着对我说，我找人过来带你，你在这等等。然后对姨夫说，人在这，你放心，回去忙吧！

我被一个个子不高，大眼睛的主管领到一个学徒工的地方，里面好像都是刚来的，都在练习，他们都看到我都窃窃私语，他们的口音很重，我还有些听不太懂。我当时也有口音，我一说话他们也笑。主管很厉害，说了他们几句，然后扔给我一些碎布头，问我，你以前用过缝纫嘛？还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