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陷入迷茫

“你先待着吧！”这句话在当地就是你先等一会儿，但用口音一说，有一种不耐烦的感觉，我还以为我被嫌弃了，又想起了早先来之前不是说好可以上学了嘛，现在来到这工厂，还要受气！我凭什么在这里，越想越来气，我自己走着就准备回去，门卫也没有拦我，我跑到大姨家旁边不远的一个空地上，站到小山坡上，心里有很多的不甘心，好想离家出走，不想做缝纫，不喜欢，不喜欢，天天坐到一个地方太没意思了！还不让说话，还这么凶，越想越来气，本来打算到了下班的点就回家，现在赌气坐到地上决定先不回家了。

主管找不到我了，就告诉了厂长，厂长又告诉了姨夫，姨夫一听人不见了，班也不上了，就回去找人。现在想想当时的我真是太不懂事了，真的让一家人都担心害怕。很快电话也打到家里，大姨，妈妈都吓坏了，出来找我。

心情平复之后，我自己想通了，准备回去了，妈妈看到我平安回来长舒一口气，马上又开责备我，大姨劝妈妈别说了，回家先吃饭，今天就先不去了。回到家都问我发生了什么？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姨夫一听，先生气了，我外甥女刚去，不应该照顾一下嘛，怎么还凶上我们了！安慰我别着急，他叫司机过来，送我们又去了工厂，就这样又见到了厂长，厂长把主管叫来，问什么情况，主管说，我啥也没说，我当时在忙，让他等着，一会给他看看机器，他就走了！厂长就让主管先回去，然后又问了问我，和姨夫说可能是误会了，这样吧，明天你一个人来上班，来了直接来找我，我给你安排个别的地方，你看行吗？我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妈妈又把我训了一顿，说我给姨夫添了很多麻烦，告诉我明天去了要好好上班，别再折腾了！我心里敲小鼓，明天姨夫不陪我去了，那厂长会怎么对待我，会不会批评我，我会被分到哪里？

第二天，我又来到了厂长办公室，厂长让我坐在旁边凳子上等一等，然后拿起电话，不知道打给谁，人来了，你过来吧！然后笑着对我说，马上就来了。态度很和蔼，我心也安定了下来。

过了一小会儿，进来一位嗓门很大，长得很壮的女士，厂长说，这位是王主任，是车间主任，一会让他安排你哈，然后叮嘱主任，新来的孩子，你好好照顾下。王主任笑着说，好，人跟着我，你就放心吧。

我跟着主任离开了办公室，路上他还问我了情况，是从哪里来，多大了，以前做过什么。拐了一个弯就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那是数不清的缝纫机在一起开动的声音，我们来到一个超大的车间，里面堆着很多衣服，大家都在埋头干活，在这根本没人关注我，车间后面是办公室，主任带我走到靠窗的那边，对我说，你去艳红班吧，我去和她说一声，就看到主任低着头和一位干活的女士边说边看着我，然后招手让我过去，然后她就离开了。艳红组长看起来很朴实，30多岁，她指了指前面一台空机子，和我说，你去哪吧，先熟悉一下，一会儿我告诉你做什么。

我坐在那机子上向四周看了看，旁边有个女孩冲我招招手，然后笑着说，我叫大利，你叫什么，我小声说了我的名字，她大声的说，你叫什么，你要大点声，这里很吵听不到，然后咯咯笑着，大利的性格开朗，以后也成了我的朋友。

这个大车间我觉得很不错，至少大家都在干活没有人关注我，组长给我分配了一些简单的活，我也很快掌握了机器，车间里都是流水线，我完成的速度不能让后面的同事停下来，本来就性子急的我，进了车间就坐在那不动，一直到下班，为了不去厕所，水都不喝。

有天大利大声叫我，然后对我说，你帮我hao一下小芳的鼻子，我很惊讶的问她，hao小芳的鼻子？她点点头，也不像开玩笑，我回她，我hao她的鼻子，她愿意嘛？大利说，就在那，她指了指传送槽里的一大卷小芳刚缠到一起的褶皱边。原来当地管这个叫鼻子，差点闹出笑话。

每天中午下班，车间还会给我一堆成品，让大家回家剪线头，每次我把衣服抱回家，妈妈让我放在那，让我吃完饭睡一会儿，下午好上班。因为这次去，我待了好几天再没折腾，也没有抱怨这里不好，大姨也总算放心了，对我也非常关照。吃完饭，大姨和妈妈就坐到沙发上帮我剪带回来的衣服上的线头，不让我干，让我休息，那时感觉自己很幸福，感觉好像有两个妈妈。

大利很羡慕我能每天回家，她家在农村，住厂里的宿舍，中午吃完饭就要剪线头，听说我都不用自己剪，还能吃现成饭，哇，她更羡慕了。偶尔加班，不能回家吃饭，大利告诉我门口哪里的饭好吃，那是当地的特色小吃，我一尝，哇，果然好赞，大利看我吃的开心，笑的硌硌的。

过了一段时间，对这份工作的新鲜感逐渐消失，每日流水线上一样的工作，让我那颗躁动的心又不安份了起来，我们也从大姨家搬到了姥姥新买的一楼，姥姥也从养老院回来了，姥姥现在变得更胖了，头以下，都圆了起来，坐到床上像一大坨的肉，分不清哪是肚子哪是腿。妈妈小小的个子，要照顾那么胖的姥姥相当辛苦，我回到家就帮帮妈妈。随着工厂的订单越来越多，晚上经常加班，中午回家，妈妈总是让我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