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破烂桅船横亘在商船前,顶着一杆耷拉下半边的黑色旗子。
一名全身裹在黑衣里的神秘男子冲这边挥手:
“相逢即是缘,欢迎各位进到雾区!”
“直娘贼,真把雾区当自己家的了?!”
船老大低声谩骂,紧跟着换了一张灿烂笑脸:
“原来是西门大官人,幸会幸会!贱船经过贵宝地,不胜叨扰。些许薄礼,还望大官人收下!”
粗豪的船老大在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略一踯躅,又掏出一锭。肉痛的将两块金子一同装进布袋里,向着船下远远掷去。
布袋在空中缓缓飞行,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着般。
看不出来,这船老大竟有着不俗的武道修为。
小船上的黑衣人探手将钱袋接住,颠了颠,露出一口大黄牙朗声笑道:
“哈哈,你这老板上道,活该你发财!西门在此祝老板一路顺风,发大财!发大财啊!”
说完扯了把桅杆,将小船慢慢掉头隐入雾里。
“啦,啦,啦,啦啦啦啦!”
这回换了个腔调,听着喜庆!
“嗨!碰到个在海上劫道的了!”江欢咧嘴。
“兜馁老母!”船老大骂了句,抬脚将身旁的舵手踹翻:
“你他娘带的好路!害老子损失五十两!”
舵手悻悻然爬起,不敢吱声,怕将破财消灾的船老大给惹到。
“兀那船老大,对方什么路数,怎么还要给他钱呢?”
甲板上目睹了全程的一名赏金猎人好奇出声,道出了吃瓜群众的心声。
“海盗!”船老大闷声应道。
“呵,海盗这样厉害了?一个人就敢来劫我们?太明目张胆了吧!看不起谁呢?”
有人激愤不已,暗戳戳的影射窝囊废的船老大!
一船几十名船工面对对方一人,外加一条破烂小船,这么容易就认怂了?!真给大陆人丢脸!
“嘿嘿,咱不是怕他一个人!咱怕的是他身后的整个海盗家族,惹了他们,今儿咱们甭想走出这雾区了!”
“整个雾区里有他们几十艘大船,到时候群起而攻之,撞也能将咱们撞翻咧!各位要是觉得自己惹得起,咱也乐意不交那憋屈的买路钱了!”
船老大冷笑着回答。
甲板上陷入沉寂,旅客们面面相觑:外边好冷,一起进船舱暖和!
大部分旅客陆续返舱,偌大的甲板上只剩忙碌的船工和几名散客,江欢则带着裂耳在船头往外眺望。
大船划破薄雾,无声的向雾中驶去。
前方偶尔有巨大的鸟类被惊起,它们摇摆着巨大的身体往旁边飞去,溅起浪花,带出一片哗啦落水声。
船行半日,薄雾里头传出一阵喊杀声,夹杂着炼气特有的破空声。
舵手和船工紧张起来,迅速的将船头调转方向,往侧方加速驶去。
片刻后,一幅海战的场面映入眼帘。
之前在码头上见过,载满了建材的一艘货船被对面三四艘悬挂黑色大旗的船只团团包围,大量的黑衣人正在借助几十艘小艇登上货船。
被围的货船甲板上人头攒动,两拨人手持兵器正在近身相搏。
押送货物的一方显然不敌,源源不断的黑衣海盗们从货船四周往甲板上汇拢,转眼将反抗者尽数砍翻。
训练有素的海盗们很快将甲板清空,驱赶着躲在暗处的船工们登上舵位,驾驶货船尾随外侧的海盗船驶离。
打了胜仗的海盗们脱帽狂欢,有的已经在狂饮腰间悬赘的烈酒了。
血腥气扑鼻,有海鱼窜出海面,在争抢水里的尸体。
没有避开战场的商船放慢航速,这边的船员们小心翼翼的操弄着手里的工具,尽量不发出声响来。有心理素质差的船工已经身体颤抖着打起了摆子。
“这船我刚遇到过,交了钱了,放他们走!”
货船上一名海盗大声喊了句,挡在货船前方的几艘小艇迅速划开,目露凶光的海盗们纷纷掉转船头,追随大船而去。
“呼”,
船老大抱拳遥遥向着货船致谢,“快走!”
躲过一劫的船工们拼命划船,加速驶离这处新生的埋骨地。
马不停歇的再行半日,商船终于驶离雾区,多日不见的明媚阳光让人眼前一亮,心胸顿时开阔起来。
得闲的船老大应几名商客邀约,跳下舵台喝酒放松。
之前不体面的交了保护费,还曾引得旅客们多有腹诽。没成想走惯海路的船老大人家就是见多识广,舍小钱顾大家,救了整整一船人的性命!
“这北冰的海盗还真是杀人不眨眼啊!眨瞬间就能将那货船给劫了!”
“当时看到那货船的甲板上淌满了血,晃晃的差点把老子给吓尿了!”
“这海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船老大你给大家透个底呗!”
旅客们众说纷纭,七嘴八舌的请船老大给大家解惑。
“嘿嘿,要咱说啊!这伙姓西门的海盗还不错,只要你交足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