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规定,梁家派人来指导我们如何种植和打理他们梁家的特种葡萄,事后会以高价回收,我们只要每年完成供货量,基本就能稳赚不赔,但如果不达标,就要赔偿违约金。”
“这里本来是最容易出陷阱的地方,但这份合同妙就妙在,梁家订的供货量很低,低到除非我们的葡萄亩产减产一半才会触发条件。”
罗光祖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抹气愤和荒谬:
“我们罗家村种葡萄几十年了,都是种葡萄的好手,哪怕是年景最不好的时候,那也没有出现过亩产锐减一半的情况,换言之这个最低供货量,我们不可能做不到,所以我们当时都觉得这是人家梁家诚心合作的表现,想都没想就把合同签了。”
“最开始的两年,梁家派来的人很尽职尽责,这葡萄园区的葡萄产量非常好,质量也特别高,梁家收购给价也痛快,双方皆大欢喜,我们也都赚到了钱。”
“可谁知,到了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梁乾豪他竟然偷偷让人在农药上做了手脚,直接导致当期的葡萄产量减产一半以上,我们没法完成供货量,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违约了!”
说到这里,罗光祖显得更加气愤:
“更过分的是,当我们找到梁乾豪,准备就此事协商的时候,他却骗我们说违约金的事情可以暂缓不提,因为那是气候原因造成的,属于不可抗力,让我们下半年继续种。”
“我们那时候也没多想,还夸赞梁乾豪是个有良心的企业家,大家卯足了劲儿准备下半年打个翻身仗。”
“可谁能想到,就在前段时间,距离葡萄成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那梁乾豪,突然将我们违约的事情捅到了总商会,还申请让总商会出面解决!”
“总商会的人,那是只看合同不讲人情的啊,收到申诉第一时间就让我们赔钱,拿不出钱直接就把地契收了,要卖地还钱——到时候,只要有人拿着地契合同上门,我们的地连通地里的葡萄,就不再属于我们了。”
听了罗光祖的这些话,张大川已经百分之百的可以肯定,黑心的梁乾豪,这是打算榨干村民们的最后一滴血汗才将他们赶尽杀绝啊。
因为如无意外的话,拍卖拿到地的人会是梁乾豪自己,到时候他跑过来按合同收地,那么地里现在这些还待成熟的葡萄,就会白白流入他的腰包。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一次罗家村的地,被张大川截胡了。
张大川忍不住摇了摇头:
“还真是有够无耻的,心狠手辣到这份上,他也算东江市独一份了吧。”
也难怪那家伙不惜当着总商会那个坐镇武者的面,也要强抢地契合同。
罗光祖一声长叹:
“所以我们才对梁家的人充满敌意,这个梁乾豪,他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他指着面前的葡萄田,对张大川又道:
“知道梁乾豪的真实用心之后,村里很多村民都气不过,干脆不打理即将成熟的葡萄了,任它们烂在地里,宁肯自己吃亏也不让梁家好过;也有些人不忍心血白费,想着抢在梁乾豪收地之前,能收一点是一点,可毕竟距离成熟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而谁也不知道梁家什么时候会过来收地。”
说到这里,罗光祖忽然郑重的对张大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