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可汗,大事不好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突厥王庭,一名身穿铠甲、扎着小辫的突厥将领来到颉利所住的寝宫外,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寝帐”,突厥将领微微欠身,朝帐内大声喊道。
这是一座很大很奢华的帐篷,但是其规模比不上颉利平常用来议事的汗部大帐,毕竟这里只是用来睡觉的,饶是如此,颉利的这座“寝帐”也是其他普通士兵牙帐的好几十倍大!
突厥将领说完之后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颉利有些不满的声音:“社尔,什么事情?不能等天亮了再说?”
显然,这会儿颉利还沉醉在温柔乡里面,并没有起床,被人扰了清梦,他心里当然会不爽,只不过扰他清梦的人身份有些特殊,他只得暂时按捺住心中的火气,且先听听对方到底怎么说。
没错,这名突厥将领正是颉利麾下大将阿史那社尔氽,之前他率领五万狼骑潜入大唐边境,掩护巫劫出逃,最终却将四万多狼骑折损在大唐,回到突厥之后,吃了败仗的阿史那社尔氽自是吃了颉利一通惩罚,但也仅仅是鞭笞之类的惩罚,颉利并没有削掉他的职位,因为现在的东突厥正是用人之际,而阿史那社尔氽亦是属于阿史那家族,算是颉利的嫡系部下了,颉利自然不会“一棍子打死”!
“……可汗,外面下霜了!”
虽然从颉利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恼怒的意味,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因为他所要禀告的事情委实太过于重大了,他咽了咽口水,索性心一横,直接说道。
账内先是沉寂了片刻,大概是颉利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片刻后,颉利那明显提高了八度的声音传来出来:“什么~?外面下霜了?”
“砰砰砰~!”
颉利话音还未落罢,站在帐外的阿史那社尔氽便听到帐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且声音越来越近,下一刻,帐帘被人从里面掀开,颉利竟然穿着一件贴身的单衣、光着脚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他一只脚刚踏出营帐,便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侵入了身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但他此刻已经顾不上肢体上的寒冷了,因为营帐外入眼所见,整片草地上全都被蒙上了一层白霜!
若非肢体传来的寒冷是如此的真实,颉利都怀疑这不是现实,而是在做梦了!
要知道现在只是七月末啊!草原上怎么会出现寒霜呢?
联想到先前草原上盛传的那则流言,颉利的老脸“唰”的一下就变白了,与此同时,他的一颗心也彻底凉了!
“难道真有长生天震怒这回事?”
此情此景,如此异常天象,颉利自己甚至都有些相信那则传言是真实的了,但他毕竟是突厥可汗,一生之中经历过无数次风浪,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不!本汗不信!这一定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
“报~!”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的突厥小将跑了过来,见到只穿着一件贴身单衣、而且还光着脚丫子的颉利,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连忙行礼道:“启禀可汗,去往太原的一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但是……”
这个小将名叫阿史那贺沁,是近两年颉利刚提拔上来的年轻将领,算是突厥狼骑里面的一个中层将领,昨日他得到命令,要清点一万人马,准备今日跟随巫劫一同南下去太原的。
“……先不用去太原了,去把国师请来!”
颉利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他立马做出了决定,眼下不是分散兵力、营救赵德言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稳定草原的人心,防止有人趁机反叛,他朝那小将摆了摆手,随即,他这才觉察到小将脸上是满脸的欲言又止,于是他沉声问道:“你方才说但是什么?”
闻言,阿史那贺沁苦着一张脸,汇报道:“启禀可汗,国师大人他……他不见了!属下找遍了整个王庭,都没有见着他的人影!”
颉利怒目圆瞪,闻言,他呼吸甚至都有些急促,只听他喘着粗气,说道:“你说什么?国师不见了?混账!找!给本汗立马去找!就算将草原给掀翻,也要将国师给找出来!”
如今天降寒霜,预言成真,他即将陷入巨大的麻烦,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巫劫这个大宗师级高手,在这个关键时候,更能起到震慑宵小的作用,但巫劫这个时候却是不见了?这让颉利的心中顿时升腾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必须找到巫劫!
年轻小将闻言,一脸的为难,因为在来找颉利之前,他已经派人在王庭附近仔仔细细地找过了,的确没有找到巫劫,此时再度搜索的意义并不是很大,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不用去找了!他……走了!”
就在此时,一名面容娇丽的突厥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对颉利说道。
正是阿史那舒嫣!
听到从阿史那舒嫣口中说出的“他走了”这三个字,颉利身子一震,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朝阿史那社尔氽和阿史那贺沁挥了挥手,示意二者先离开,然后他定定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脸色难看地问道:
“嫣儿,你刚刚说什么?他走了?去了哪里?”
阿史那舒嫣面色微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