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兄位高权重,军务繁忙,是不是该回去了?”
嫪毐突然说出的话,让龙阳君姜清不由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嫪毐兄这是在给我下逐客令吗?”
嫪毐很是正色的道:“对。”
龙阳君闻言,不仅不恼,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才反问道:“嫪毐兄,这醉月苑,可是我的。”
嫪毐苦笑道:“姜清兄何必明知故问。”
“我与令妹虽然已经签了婚书,定了亲,她也愿意嫁我,但毕竟才有两面之缘。
正该多多相处,增加互相之间的了解,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你留在这里,不是妨碍我们增进感情吗?”
龙阳君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微微颔首道:“是是是,嫪毐兄所言甚是。”
“既然本君被嫌弃了,我自离开就是。”
他也是性格洒脱之人,说完居然真的起身便走。
嫪毐见其面色淡然含笑,行走间翩然潇洒,也是不禁有些敬佩。
“姜清兄,改日嫪毐再以酒赔罪。”
龙阳君听闻后面传来的话,脚步未曾停顿,面上的笑意却是加深了许多。
待其身影消失,嫪毐并没有唐突的去姜幽的闺房找她,而是就这么斜靠在长桌边,有些懒散的喝着茶。
目光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布置。
这里是姜幽平日喜欢呆的地方,布置自然华丽而不失高雅之气。
嫪毐就这么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茶,没过多久,便闻一阵幽香缓缓飘来。
他的唇角忍不住扬了起来,抬眼望去,便见姜幽身着一袭红色薄纱长裙,一脸羞涩的站在他的不远处。
婀娜窈窕,美人多姿,修长高挑的身材,配上倾世绝色的美丽容颜,让人见之,顿生惊艳之感。
“幽姬妹妹,请坐。”
嫪毐轻笑一声,淡淡的声音,好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姜幽小手紧张的握成拳头,鼓足勇气在嫪毐的对面坐下。
嫪毐目光淡淡的欣赏着眼前白里透红的俏脸,随后为两人斟了一杯茶。
“说实话,我没想到,当时幽姬妹妹会答应我的求婚。”
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翡翠幽兰盏上,情不自禁的,再次伸手去拿。
姜幽见他居然又要用自己的心爱私物,自然不肯,当即玉手如电,瞬间伸出,率先将翡翠幽兰盏握在手中。
与此同时,嫪毐的手也正好握了上去。
感觉到手中一阵光滑与柔软,嫪毐微愣了一下,抬头望去,就见姜幽亦是微微愕然的看着他。
嫪毐嘴角随之浮起一抹笑意,手指动了动,舒服的感受着那软软的、嫩嫩的、滑滑的玉手,却是不曾放开。
四目相对,嫪毐的抚摸,让美少女瞬间回神,玉手犹如触电一般,迅速将收了回去。
心中狂跳,那比雪还白的绝色俏脸唰一下又红了,美眸中泛着一层涟漪,蹙眉含嗔的白了嫪毐一眼,随即便一脸娇羞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嫪毐视若无睹,丝毫不以为意,对这种不谙世事的绝色少女,他最是那手。
知道适可而止的身体接触,最易触动少女芳心。
更何况,对于丑的人才叫骚扰,像他这样的美人,这叫撩妹。
轻笑一声,嫪毐自顾自的端起翡翠幽兰盏,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又在手中把玩了一番,一脸的回味之态。
姜幽见之,心中愈发羞恼,却见嫪毐忽然端起翡翠幽兰盏到她面前,嘴角弯起一抹自认为极为帅气的笑意,轻声道:
“还请幽姬妹妹斟杯茶水。”
姜幽柳眉微蹙,没好气地道:“那里不是有玉杯吗?干嘛非用人家的?”
嫪毐看了眼身前长桌上的白玉杯,撇撇嘴摇头道:“还是幽姬妹妹用的茶杯香。”
姜幽闻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更是娇羞难耐,玉颊上晕红未退,绯红又添,冰肌雪肤看起来白里透红,格外诱人。
又见嫪毐依旧保持着端着杯子的姿势,她顿了一下,还是拿起白玉壶,嘟着樱桃小嘴为嫪毐添了一杯茶。
嫪毐满意一笑,调笑道:“真乖。”
“哼!”
“油嘴轻浮。”
姜幽被他一句“真乖”说的耳朵都红了,自是又羞又恼,别过头去不理他。
“呵呵,这叫情趣。”
“以后我们结婚后,幽姬妹妹才会明白情趣之妙,远非什么虚伪君子可比。”
姜幽渐渐有些适应了现在的情况,不再羞涩腼腆。
午后的阳光暖煦煦的,清风自高楼拂过,撩的美人衣发轻动。
嫪毐这个客人似乎脸皮颇厚,与美少女的独处,本该是建立良好形象的时候,他却很是随意。
喝了茶后,便大咧咧的往后一趟,手拄着脑袋,笑吟吟的欣赏起未婚小娇妻那稀世美颜来。
他淡淡的目光不住的打量着美少女,反而弄得姜幽这个女主人拘谨不已。
“哪,哪有你这般盯着人家看的!”
原本娇羞渐渐退去的姜幽,在那灼人的目光下再次羞红起俏脸。
嫪毐忍不住嘴角翘起,微笑道:“我家娘子玉姿雪颜,貌若天仙,自然是要好好看。”
姜幽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弯起一抹令人惊艳的弧度,却是语带娇嗔的道:
“呸!谁,谁是你家娘子。”
说着话锋一转,又道:
“你爱看便尽管看去,等看腻了,自然便不看了。”
嫪毐轻笑道:“娘子如此绝色美颜,我便是看一辈子,那也看不够的。”
姜幽,那惊艳众生的俏脸上笑意加深,忽然又妙目一转,笑意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去,幽幽地道:
“你看我,便是因为我貌美,待将来红颜老去,或我貌丑无比,你自然就会不屑一顾。”
嫪毐不置可否的微笑道:“你我之前素不相识,我喜欢你,自然是喜欢你那绝色美貌,窈窕身姿。你若相貌丑陋,我见之自然不屑一顾。”
“但你我是陌生人,自然首先以貌示人。若是相识后,因相识而相知,因相知而相爱,因相爱而相守。
那自然另当别论,无论你绝美如仙,还是丑比东施,不论你是红颜迟暮,还是臃肿肥胖,我都爱你如故。”
“因为那个时候,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啊。”
说着,嫪毐还摊了摊手,无奈道:“你我才是初识,我爱你,自然是先爱你的美貌。”
“爱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情,忠于人品,痴于肉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
“岁月漫漫,总要循序渐进,慢慢来便是。”
“总得来说,见色起意,日久生情,情深不负。”
姜幽原本听嫪毐大胆承认因美色爱上自己,心里还很不是滋味,后又听他如此说,细细想来,也不禁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觉得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
一双宛若幽潭般的美眸望向嫪毐,眼眸中倒映着他俊美含笑的容颜,洒脱不羁的坐姿。
嫪毐依旧面带微笑的望着她。
姜幽有些吃不消这灼人的目光,因此娇哼一声,起身便走到了露台,于归凰琴前坐下,玉手挑了两下,便开始优雅抚琴。
嫪毐看着那苗条婀娜的背影,尤其是此刻幽姬跪坐在垫子上,纤腰挺得笔直,娇小浑圆的臀部翘起迷人的弧度,宛若小蜜桃一般。
他不再说话,只默默地欣赏着美人,聆听那婉转而空灵的琴音。
露台栏杆处,美人一袭红纱长裙,优雅而坐,素手抚琴。
只一双美眸,柔波似水,时不时的幽幽望来。
二人相顾,嫪毐唇角不由微扬,绝美少女亦是梨涡浅浅。
这一下午,嫪毐并没有再去别的地方,与姜幽也并无太多交流,只悠闲的躺在露台的一处垫子上,聆听着那空灵美妙的琴曲,欣赏着倾国倾城的美人。
不知不觉间,他竟就这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在幽幽琴声中,熟睡了过去。
当嫪毐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也或许是这美人房间内特有的幽香实在沁人心脾,让人心安。
总之,嫪毐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
以至于睁开眼都还有些迷糊,先是看了眼房顶上华贵炫丽的吊灯,方才反应过来。
再一扭头,就见一双清澈如水的凤眸,如深夜里的皎洁弯月一般明亮,正笑眼弯弯的看着自己。
嫪毐微微尴尬了下,便从坐榻上坐了起来。
“抱歉,一不小心睡着了。”
之前他的精神一直都在紧绷着,为了杀信陵君也算煞费心思,许是如今任务完成,让他心里本能的松懈了许多。
嫪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笑看了姜幽一眼,堪称绝色的美人优雅坐在对面,着实养眼,让嫪毐的心情更加好了许多。
姜幽没有说话,只微笑着摇了摇头。
嫪毐轻笑一声,先是一脸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方才懒洋洋的笑道:“额,这一觉睡得太香了。
这房间氤氲着幽姬妹妹的幽幽体香,实在太迷人了,睡得我都不愿醒来了。”
说着又摇头笑叹道:“唉,就是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永远住在幽姬妹妹的闺房呢?”
如此大胆火辣的语言,让向来冰清玉洁,不谙世事的绝色少女瞬间大羞。
倾世的俏脸瞬间浮起一抹晕红,幽幽美眸,更是薄嗔含怒,狠狠地白了嫪毐一眼,扭过身不去看他。
龙阳君家世显赫,虽然如今权势不小,本人也颇为厉害,功勋卓著,文武双全,但却是世袭封君。
毕竟在魏国,即便魏安厘王再宠信他,也不可能随便封君的。
不过,或许是父母早亡,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的缘故,龙阳君对于这位唯一的幼妹极为宠溺。
都说长兄如父,父母离去时,姜幽也才六岁,正是可人的时候,龙阳君对于这位幼妹自然疼爱有加。
他太知道人心险恶了,也太知道男人什么样的德性,这位幼妹又打小丽质天成,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所以他对这位幼妹保护的很好。
尽管他是太子的忠实支持者,但太子增数次表达想要求娶妹妹,都被他巧妙的回绝了。
别说其他男子,便是魏安厘王和太子多次提出要见见,他都借妹妹自幼患病的缘故推脱了。
如今妹妹也早就到了改嫁人的年纪,他这才上了点心。
可惜一直找不到与之相配之人,妹妹又从未见过多少男子,甚至即便见过也没有交流,自然没有倾心的。
他那日为何让嫪毐上三楼来,还让他与妹妹见面?
一是因为当日嫪毐嫪毐弹琴,曲调新奇幽美,婉转动人,素来眼高于顶的姜幽都忍不住赞叹。
后来又听侍女说嫪毐之前来过,还把他说的话转述了,龙阳君最懂自己这位妹妹,见她心生知音之感,面露喜色,眼中亦有期待。
加之他本人也觉得能弹奏出如此美妙曲子的人,定非俗人,所以才有心查了一下。
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的确非俗人,甚至身份都有些惊人。
见姜幽没好气的嗔了自己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软榻,走到露台之上,凭栏而望。
嫪毐看着窗外夜色,也是无奈一叹。
叹时光悠悠,岁月如梭,自己一觉醒来,居然已是夜晚时分。
嫪毐轻笑一声,深知欲擒故纵之道的他,自觉在这里呆了许久,两人的关系也没那么生分了。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待明日再来找你。”
说完,便缓缓站了起来,那宛若有星星一般会发光的漂亮眼眸,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随即抱拳一礼,便潇洒转身离去。
今天他来这里,不是要成其好事的,只是为了拉进一下关系而已。
有的美人,值得他去当谈恋爱一样去交往,而有的美人,则不需要这么费劲,说干就干就是。
雅夫人如此,舒欣如此,小扶菊亦是如此。
世间美人千千万万,男人自也不在少数。
他天赋异禀已是幸事,总不能还想要其他男人都不能人道吧?
不可能,也不现实。
比如信陵君的妻妾,霸占人家所有钱财,霸占人家所有妻妾,甚至连所有女儿都预定好了,已经足够让他爽翻了。
这与接盘,完全是两回事。
所谓接盘,是女人放荡不羁,在外面玩够了,玩烂了,怀孕被抛弃了,然后找老实人嫁了,这叫接盘。
盖饭,跟接盘,完全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