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罗元吉心乱如麻,其余参与私分虎贲新军饷银一事的官员,心里亦是七上八下直打鼓。
虽说,这喝兵血、吃空饷之事,在曾经的“太子一党”,如今的“宰相一党”之中,是屡见不鲜之事。
上到宰相秦如桧,下到宰相府管家仆从,就没有一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
但是,这背地里见不得光的勾当,总归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
更何况,是因为私分军饷一事,从而导致朝廷虎贲军北伐失利,若是再因此痛失瀛、莫二州,让朝廷彻底失去对北方地区的控制权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罗元吉——”
秦如桧一声厉喝,点名户部尚书罗元吉。
啊——
心神不宁的罗元吉先是一惊,继而忙不迭的回道:“秦相,可是有何事吩咐下官?”
秦如桧道:“前些日子,武三甲修书一封,狮子大开口向本相再次讨要五百万军饷的折子,递交到苏太后那边之后,有回信了吗?”
罗元吉不假思索的回道:“秦相,还没有!”
“不过,据下官在广陵郡的旧交来信,苏太后命司礼监秉笔太监蔡和,又去了一次中山王府借钱,但是被中山王苏幕尘拒绝了。”
哼!
秦如桧冷哼一声,道:“这苏幕尘,跟他那死鬼老爹苏文宾一样,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上次,让他出了一千二百万两的军饷,恐怕是让他肉疼了好一阵,短时间内再想从他手上逼五百万两白银出来,估计有难度。”
说着,秦如桧话锋一转,厉声道:“但是,这事儿可由不得他!”
“若是让陈怀安的龙城叛军拿下了瀛、莫二州,一路席卷山东、河南,过长江天险直取京师金陵城后,再多的银子,恐怕也买不了一条命!”
“罗元吉!”
“下官在!”
秦如桧吩咐道:“武三甲率虎贲新军退兵一事关系重大,咱们必须做两手准备。”
“明日早朝,本相会奏请苏太后定夺,军饷一事,你这边也要放在心上,若是苏太后那边实在逼不出钱来了,户部得先把这五百万两军饷垫上;”
顿了顿,秦如桧带着几分敲打的语气说道:“罗元吉,瀛、莫二州的胜败,可是直接关系到你我众人的安危;”
“银子,有的是机会和时间去捞;”
“但,命只有一条!”
“若是让陈怀安的龙城叛军打到了京师金陵城,别说是苏幕尘的银子买不了他中山王府的命,你我众人手中的银子,也买不了自己的命!”
“听明白没有?”
“下,下官明白了!”
罗元吉被这一番话吓得心惊肉跳,当即承诺道:“请秦相放心,下官一定将武三甲和前线虎贲军将士的军饷凑齐!”
“行了,都退下吧!”
“是,秦相!”
......
莫州城,将军府。
此时,距离武三甲率部从涿州城外撤军,已经过去了整整七日。
连日来,副将赵魁接连派出了数支精悍斥候小队,在涿州至莫州沿线探查军情。
“报——”
“启禀大将军,赵将军求见!”
这时,将军府书房外,传来了传令兵的通报声。
书房内,正伏案写作的武三甲当即说道:“让赵将军进来吧!”
很快,穿着一身便装的副将赵魁,便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一进门,便向武三甲汇报道:“大将军,你真是料事如神,那涿州城内的龙城叛军主将常遇春,果然是在等贼首陈怀安和龙城铁浮屠的到来。”
“今日一早,末将便收到了前方斥候传回来的消息,贼首陈怀安已于前日傍晚,率三千龙城铁浮屠进入涿州城,与城内的三十五万龙城叛军合兵一处!”
“末将没猜错的话,这贼首陈怀安,不日便会亲率三十五万龙城叛军,携龙城铁浮屠南下莫州城!”
嗯!
武三甲点了点,道:“本将军这几日,也一直在思考,这陈怀安会何时抵达涿州城?”
“没想到,他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顿了顿,武三甲继续道:“照这么看来,想必陈怀安已经率部击溃了进犯安西边境的吐蕃人;”
“由回纥汗国怀仁可汗骨力裴罗,挑起的西域诸国之乱,想必也已经被陈怀安平定!”
“否则,后方根基不稳的陈怀安,又怎么率部千里驰援涿州城!”
说到这儿,武三甲突然起身,自言自语道:“本将军以前就曾断言过,这大新朝堂文臣武将眼中的废物世子陈怀安;”
“绝非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堪大用,怎奈何没人相信!”
“当初,若是建安帝将剥夺龙城破虏军兵权一事,交由本将军去处理的话,绝不至于造成如今的局面。”
诶——
武三甲长叹一声,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陈怀安能以八千龙城破虏军起兵,先后灭掉突厥,击溃吐蕃,平定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