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军装,国字脸,浓眉大眼,秦安宁也觉得有些面熟,想了一会才不确定的问,“您是邢叔叔?”
“是我,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调走的时候你才这么高。”邢丰收用手比划了一下。
他调走快十年了,没想到还能见到故人,这孩子小时候就长得漂亮,现在模样倒没怎么变。
“你爸妈都还好吧?”
秦安宁止了笑,“我爸牺牲了,我妈也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邢丰收也没了笑脸。
虽然他们当兵的牺牲很正常,可听到老战友的这个消息,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因为工作变动,又加上这次运动搞得乱七八糟的,他们很多战友都慢慢失去了联系。
总以为还有相见的机会,没想到已经天人永隔。
秦安宁淡淡道,“三年前的事了。”她是不愿回想那些记忆的。
“宁宁,来了就多待几天,过两天回军区,来叔叔家吃饭。”
邢丰收转移了话题没再多问。
“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碰到了邢叔叔,我肯定是要去看看邢婶的。”
叙了会旧,邢丰收又跟王秋芬和薛静说了会话,主要的意思就是家属来了,领导过来慰问慰问。
也许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待了两天,医生就宣布陆远可以出院了,回去养着就行。
薛静还有些不放心,问医生要不要多住两天,这才知道,陆远是住了五天院后才给他们去的电话。
要不是腿伤了一时半会好不了,没办法接他们来随军,他根本不会告诉家里他受伤的事。
王秋芬气的想打他,看他那伤着的腿又没舍得,背过身偷偷抹眼泪。
“妈,我这不都没事了吗,腿上这点伤不算啥,养养就好了,你别难受了。”
当着伍石原的面,王秋芬也不好不给儿子面子,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部队派了两辆车来接,从医院到部队,越走越荒凉,不过这也正常。
在门口经过检查,登记后,车子直接开到了陆远的住处。
一排像营房一样连着的砖瓦房,陆远的级别分到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在第二排靠东边第二间。
一进门是个十米左右的小客厅,右手边是一个十五米左右的小房间,左手边是二十米左右的主卧,客厅对着的是厨房,厕所是公共厕所,在后边。
两个屋里只摆了三张床,客厅厨房都是空荡荡的,还没来得及置办东西。
陆远腿不方便,薛静先扶着他坐到了床上。
能分到这样的屋子她还是挺满意的,就是需要置办的东西有点多。
“东西要去哪里买?”
薛静打算趁着王秋芬和秦安宁都在,有人帮忙带孩子,把家都弄好了。
不然她们走了,她一个人又要照顾陆远又要看孩子,忙不过来。
“桌椅板凳柜子什么的我都定完了,这会应该也做的差不多了,待会让伍石原跑一趟,做好了拉回来就行。
剩下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什么的,队里的供销社就有。
出了家属区顺着那条大路直走到第一个路口右转走三十米左右就能看到了,你先去看看,缺啥少啥再去市里买。”
“行,那我一会去把该买的都买回来。
你的行李呢,先拿回来把床铺上,你也好躺下休息。”
她家里的行李带不了,也不知道邮过来需要几天,床上只有草垫子,薛静想着晚上要怎么睡。
“行李在宿舍呢,让小伍过去取。”他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只能支使小伍了。
王秋芬留下看孩子,薛静和秦安宁去供销社买东西。
供销社的供应还挺全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暖瓶,笤帚什么的都有。
隔壁就是粮店和菜站,薛静随军的手续还没办好,她和孩子的户口没迁过来,当然也没有粮油本。
幸好还有陆远的供应,暂时可以应付。
按照粮本上的供应买了粗粮细粮。
买菜的时候还闹出点小笑话,薛静问油菜多少钱,售货员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薛静只好只给她看,然后售货员告诉她,这叫“苏州青。”
“明明就是油菜,还什么苏州青。”出了菜站薛静还在吐槽。
秦安宁笑,“这就是南北叫法不一样。”
她记得海市好像也叫上海青。
薛静苦着脸,“看来我真得适应一阵子了。”
“没事,慢慢来,大嫂可以跟大哥多聊聊,问问他大院里的事,跟谁可以常来往,什么样的人敬而远之。
部队里很团结,但也避免不了利益冲突的,比如说跟大哥有竞争的人。”
薛静听秦安宁这么一说,也想起来秦安宁就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对这里边的事门清。
“宁宁,你先跟我说说,我都应该注意些啥。”
秦安宁既然有意提点薛静,就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把她知道的一些经验和需要注意的事都讲了一遍。
两人一路聊着回去的。
这里的房子有一点好处就是接通了自来水,吃水不费劲了。
家具还没拉回来,打扫完卫生暂时没什么事做了,王秋芬就坐在床边和陆远唠嗑,说说家里的事。
眼看到中午了,家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