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下了马车,看到府邸批红挂绿张灯结彩,下人忙里忙外,也不免有些讶异。
郑之越道:“真是赶巧了,今日不但有陆抚台莅临,又恰巧碰上了杨总兵大寿,真是喜上加喜!”
“哦,竟是如此,那真是巧合啊!哈哈!”陆延笑道。
“听闻杨总兵才刚从登莱调任到通州?”
杨国栋略见着陆延身后的郑芝虎,颇有些尴尬,之前他打压郑芝龙等人,结果人家直接跑到辽东去了!
杨国栋还数次上疏弹劾,结果郑芝龙跟着陆延混,不但打下海州三城,如今郑芝虎更是打下了盛京!
而他杨国栋本以为调任通州是捞到了肥差,结果到了这里一看。
这里不但上面有漕运副总兵,还有镇守太监管着,他在这里根基尚浅,就只能跟着喝点汤!
还不如留在登莱呢!
杨国栋道:“正是,卑职原是登莱总兵,与芝虎兄弟还曾经共事过。”
郑芝虎根本连看都不看杨国栋。
不过杨国栋到底是个人物,丝毫不以为意,“今日既是我寿辰,能得陆抚台莅临,真是下官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啊!”
郑之越道:“陆抚台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辛苦了,还是先让陆抚台用些酒菜才是!”
杨国栋拍着自己脑袋:“是是,是下官鲁莽了,陆抚
台里面请!”
一行人穿过回廊,行至花厅。
花厅前早已经搭起了戏台子,台上绣花门帘台帐,大红挂灯等已齐备。
锣鼓一响,台上的角儿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喜庆事宜,照例戏剧开始,先演《天官赐福》。
“雨顺风调,万民好,庆丰年,人人欢乐,似这等民安泰,乐滔滔。
在华胥时,见了些人寿年丰,也不似清时妙,似这等官不差,民不扰,只俺奉玉旨将福禄褒。”
台上,杨国栋请陆延坐了主位,又请诸多官员分别落座,美酒佳肴这才流水般端了上来。
原本,杨国栋该是主角,但这些官员都能看出,陆延此次加官进爵是跑不了的,这样的红人,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是以一个个轮番上来敬酒,好一通吹捧。
杨国栋不以为意,也跟着一番奉承。
戏台上,《天官赐福》演罢,两班鼓乐声再起。
杨国栋原本只是随意一瞥,突然目光就被台上那袅袅婷婷的倩影吸引住了!
而其他官员的眼神也直勾勾地盯在了那道倩影身上。
杨国栋身为地方大员,自然少不了女人,可那些女人比起面前的女子来说,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又听那昆山的水磨腔,幽雅婉转,细腻舒徐委婉,真好似江南人的水磨年糕一样细腻
软糯,柔情万种。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言语。
一曲既罢,众人还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台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人走近陈治安,将一壶酒放在了桌上。
陈治安一愣神,这才从台上收回目光,与那人对视一眼,暗暗点点头。
那人很快混入家丁之中,消失不见。
而陈治安则是来到陆延身边,“在下素闻陆抚台用兵如神,乃是国之栋梁,今日一见,定要与你喝上一杯!”
陈治安正说话之间,便看到台上那花旦已经走到面前。
那花旦浓妆艳抹,一身大红戏袍,愈显出妩媚有致,秋波般明亮的眸子,像是能勾住人的魂儿。
花旦朝着众人福了一礼,“妾身薛妙玉拜见诸位大人!”
娇脆声音,竟然是甜的发腻。
杨国栋道:“薛妙玉,好名字,戏也唱的好,当赏!”
“妾身多谢大老爷打赏!”
杨国栋见着陆延似乎对这薛妙玉颇有些青睐,便道:“妙玉姑娘,你可知道这位大人是何人?”
薛妙玉的妙目在陆延身上一转,含羞带怯地道:“妾身听闻辽东巡抚陆大人不但智计无双,孤身大破建奴,更是一个俊然无双的少年公子,想必便是面前这位了。”
杨国栋哈哈大笑,“
你果然聪明,你既然猜到了,还不上来敬陆抚台一杯?”
薛妙玉连忙道:“陆大人乃是当世豪杰,妾身自然该敬酒!”
薛妙玉却不上前,突然取下腰间束带,忽地一抖,那腰带如同灵蛇般伸向陆延。
在周围人一片惊呼之中,抓起桌上的酒壶。
薛妙玉手腕一抖,那酒壶便被举起,稳稳地给陆延斟满一杯酒。
杨国栋拍手叫好:“没想到薛妙玉不但戏唱的好,还有这样的手上功夫!”
薛妙玉娇怯怯地道:“陆大人请.......”
陆延正伸手去拿,但一只手却是先一步拿起那酒杯,一饮而尽。
原来是陈治安站在后面被晾了半天,又气又怒,直接抢了这杯酒。
陈治安只当玩笑般道:“哈哈,就算你要给陆大人敬酒,也该讲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