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漕运总督郭尚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漕运延续两百多年,已然形成了庞大的利益集团。
房间内坐着众多勋贵们,反而文官要少一些。
大明从永乐元年开始漕粮北运起,漕运系统就是勋贵一手组建,并把持至今的。
首任漕运总兵官,靖难功臣平江伯陈瑄。
他总督漕运三十年,一手构建了大明漕运系统。
之后,陈瑄的子孙,也都在漕运系统担任要职。
这些勋贵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当代平江伯、镇远侯,以及成国公。
当然,这三位都没有来,来的只是子孙辈。
平江伯、镇远侯世系经营漕运系统,与漕运牵扯极深。
而成国公得到皇帝信任,也在其中分了一大块蛋糕。
其他勋贵反而对此没有那么上心,只是随便派了一个子侄辈过来。
郭尚友道:“诸位,如今的情况便是如此,那姓陆的小子是诚心要不让咱们吃饭!”
“虽然姓陆的说得好听,随时愿意交出海运权,交给朝廷卫所。”
“但咱大明的沿海卫所是什么样,想必大家都清楚!”
“这不过是他的说辞!”
“这就是要砸了咱们的饭碗!”
“诸位都是大明功臣之
后,家底丰厚,固然是不指着这点钱过活。”
“但大运河沿岸,多少漕民就指着这条河吃饭,这是要让数百万人家破人亡啊!”
漕运可是大蛋糕,这些勋贵虽然家底无数,但谁又愿意让人抢了饭碗呢!
平江伯之子陈审立即站了出来:“漕运可是我家先祖历经二十年才搭建起来的,更是百万漕民衣食所系,我便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那些漕民考虑!”
镇远侯之子顾颍立即也道:“江南商人最是贪婪,他们会肯只要三成运费?”
“我看他们就是想要将咱们弄垮了,好独吞这个馅饼!”
“到时候,想怎么涨价那都是他们说了算!”
“陆继之就是一个国贼,定然不能让他成事!”
郭尚友道:“如今,漕运总兵,副总兵都镇守淮安和凤阳,那陆继之便是想要趁着我们不备,直接将事情办成。”
“我们只要拖住几日,等到淮安和凤阳那边传来消息声援。”
“另外,我已经联系了运河沿岸的官员一起弹劾陆继之。”
“咱们只要撑过十日,那小子反而会引火烧身!”
郭尚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众人纷纷表现愿意出力,会帮助漕运顶住这段
时间。
郭尚友又看向一直坐在角落没有说话的锦衣卫,王德殷。
这位虽然只是锦衣百户,但却是司礼太监王德化的弟侄。
司礼监可是在这块蛋糕之中分了一大块,此时要出力了,怎么能当缩头乌龟。
王德殷只是道:“叔父今日交待了一句话,昨日陆继之暗中入宫觐见,而后陛下似乎很高兴。”
郭尚友脸色一沉,这说明,陆继之今日提议改漕为海,是经过皇帝同意的,甚至是皇帝支持的。
不过,他还是相信自己不会输。
漕运乃是百万漕民所系,谁敢动这里,那大明可是要被捅破天的!
郭尚友的办法很简单,用尽所有办法,拖延时间。
实际上,他的计划十分有效。
连续几日,朝廷上官员因为漕运问题争论不休,吵得崇祯都头疼。
自然没有办法决定。
而随着运河沿岸官员的奏折,以及淮安和凤阳方面的奏折传到京城,形式渐渐开始对海运派不利起来。
漕运派打着百万漕民所系的名头,开始压制海运派。
便在郭尚友已经尘埃落定之时,一个惊天消息传到了京城。
宁远发生兵变!
以张正朝、张思顺为首,组织兵卒攻入幕府,
捉了巡抚毕自肃、总兵朱梅等,并向朝廷讨要欠饷!
朝堂之上,风云突变,大量言官攻击毕自肃办事不利,激起宁远病变。
毕自肃的大哥便是大明朝政总管毕自严。
毕自严怎么能看着兄弟被人冤枉,立即站了出来。
“陛下,毕自肃多次上书辽东欠饷严重,士卒们群情激奋,然而国库空虚,是以迟迟无法下拨薪饷,这才是导致这次兵变之因,请陛下明察!”
朱由检哪里不知道这事情,只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弄来钱,正思索之间。
陆延又站了出来:“陛下,如今国库空虚,但边军之薪饷亦不可拖欠,否则兵无战心,岂不是让鞑子和建奴有机可乘!”
朱由检皱起眉头:“但如今国库没钱,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继续加征粮饷吧!”
陆延道:“可有江南公司,暂时先借款给国库,而朝廷可以松江盐引来折银。”
“如今,便有钱可以解决国库之难,解了燃眉之急。”
“另外,微臣愿意自请前往辽东调查此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