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当朱棣还在心里,以为自己在胡轲心里有着一个不错的印象,而在那里默默臭美的时候,却听到那边又响起了小先生略显随意的声音。
“额,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大明沿海的藩王,不过就是沈王、辽王、齐王、燕王。
这里面沈王辽王远在辽东苦寒之地,现阶段朝廷还没有能力去开发辽东一带,那里土地虽然富饶,但如今也只不过是当做军事重镇而已。
而齐王所在的青州一带虽然富庶,但青州这个地方离海边尚有不短的距离,而且周围最近的优良港口尚在数百里之外的胶州,自然也就不适合作为首选藩王。
只有燕王的封地北平,不远处便是九河下梢的出海口,正是现如今藩王开展海贸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胡轲这不咸不淡的语气,让方才心里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朱棣,顿时小脸变得通红。
“如此说来,先生眼中的燕王倒是没有一点特别之处?”虽然刚被打了脸,可是朱棣此时依然不甘心。
“特别之处到还真有。”胡轲说到这里的时候不自觉的撇了撇嘴。
“还请先生详谈。”这件事情似乎还有转机,朱棣也顿时变得兴奋了起来。
而他这多少显得有些异常的表现,让素来大大咧咧的胡轲,这个时候心里也不免起了疑窦。
“有一位智者曾经跟我算过一卦,大明天下在未来五十年里有一滔天劫难,而这劫难若为真当应在燕王身上。”
这家伙既然对燕王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自己问了又不肯说原因。那自己便不妨编一个大炸弹出来,看看能不能将他的底细直接给炸出来。
不过当听到这句话之后,朱汜的表现却是大大的出乎了胡轲的预料,这一次这个看上去有些铁憨憨的年轻人,非但没有被震住,反倒回头又问了胡轲一句。
“这位智者可是先生之前提到过的,托尔斯泰,托先生?”骤然顶上了一个天大的帽子,朱棣这个时候竟反而变得无比镇定。
“就算是吧。”面对朱汜小兄弟这突如其来的反问,刚编完故事还没设计好细节的胡轲只好顺口继续胡诌。
而胡轲再一次没有意料到,他的这一番随口的胡说,会给天下所有姓托、拓、陀、驼……的人,带来一个天大的麻烦。
“这个托尔斯泰务必给本殿下找到,记住,本王要的是活人。”墙的另一边,朱标的语气已经冰到了极点。
“属下定然竭尽全力去办此事。”见太子殿下已经有些生气,毛骧立刻单膝跪地,开口领命。
不过对于毛骧这般郑重的表态,朱标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当即给予鼓励,因为这个时候强那边的胡轲又开始说话了。
“我说你到底和燕王殿下是什么关系。”见对方还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胡轲也不在兜圈子,直接问道。
“不瞒先生,家父曾经和燕王殿下一同征战过,不过后来家父转到应天任职,便和燕王殿下再没了联系。”见胡轲已经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意识到自己露的马脚属实有点多,朱棣这个时候也只得灵机一动,开始反向编起了故事。
“切,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想求你给小爷我找一条活路。没想到你这背景都果然是普通的让人有些难受。”求生的希望又一次破灭,尽管多少已经认了命,可胡轲此刻的内心还是不免多了几分失落。
只见他再一次端起酒杯,不过却没有放到自己嘴边,而是用奠酒的方式,对着牢房那狭小的窗外一纸大小的天空,无比郑重的倒在了地上。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心里的忧伤逆流成河,尽管对于生死早已看开,可这个时候无尽的愁绪还是堆在了胡轲心头。
“先生,你的这个窗户朝着正北面,是看不到朝阳和月光的。”就在胡轲沉浸在自己消愁中的时候,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却再一次在耳旁响起。
“知道了,小爷我如今早已没了自由,只剩下了死亡。”若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饭票、以及这钢铁牢笼的面子上,胡轲早就冲过去将对面这个火上浇油家伙的脑袋给锤烂了。
“先生莫要太过忧虑,等先生被送往法场之后,朱某一定会替先生收尸,绝不让先生沦落成应天郊外的一条孤魂野鬼。”朱汜满含感情的跟胡轲许诺。
“那我可真得好生谢谢你了。”朱汜的一番话让本就气不打一出来的胡轲,这时候更是免不了阴阳怪气了起来。
“朱汜定不辱命!”可惜胡轲的阴阳怪气朱汜这里是一点都没察觉出来,反倒以为对方是在真诚的感谢自己。
“先生,行刑的日子还有几天,先生且不必着急,不妨趁着这珍贵的时间先继续跟朱某讲讲这勋贵集资的事情。”朱汜颇为认真的说道。
而这一回胡轲的内心是真的崩溃了,他是万万不会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奇葩’的人物。
不过身为死刑犯的他,这个时候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这点小小的情绪自然也不会在他心里持续太久。
看在这小子之前给自己一直送饭的份上,以及他那副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