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轲这边噎的还有些厉害,朱汜当即用眼神扫视了一下刑房,并立刻发现了墙角那口大缸。
不过此时的他还不确定这口缸里的水是否是用来喝的,于是他转过头把眼神对准了牢房里另外一个活人老王。
在看到老王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之后,朱汜也不纠结,拿起一旁的葫芦瓢上去就挖了一大瓢。
“先生,水来了。”不忍心看小先生在这个时候受苦,朱汜第一时间便将手里的瓢递到了胡轲嘴边。
这边看见水来了,胡轲第一时间就准备大口的饮下,这被骤然噎住的滋味实在不太美好。
然而就在他口鼻即将接触到瓢里水的时候,一股奇怪的味道立刻在他的鼻头蔓延开来。
“这味道闻着怎么有点熟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胡轲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噎着。
“你这水是从哪儿打的?”胡轲心里立马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刚才他被噎的眼泪都挤出来了,没有功夫去看朱汜这家伙到底在哪取得水,现在这水已经摆在自己面前,他不由得多了一份心眼。
“就从墙角那个水缸里面舀的呀。”朱汜眨巴着眼睛回道。
而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面前的胡轲以一种极为夸张的姿态忽然瞪圆了眼睛,紧接着只见他双手在心口一砸,随后随着呕吐的声音传来,方才被咽下去的干粮基本上全被胡轲吐了出来。
“下次要下毒就把事情做得隐秘点,不要用这样光明正大的方式试图毒死我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这一阵的恶心,虽然将晚上吃的饭再度清空,可好歹也算是让胡轲把积在心里的那口气给舒了出来。
听胡轲如此一说,朱汜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大意,连忙将水凑到自己面前也闻了闻,这才发现这水虽然看似平静无奇,但实际上却暗藏杀机。
他刚才舀水的那口大缸就是老王之前给胡轲提到过可以用来洗脸的那口,说起来那里的水不过也就是从天井里接下来的雨水罢了。
但关键在于自从老王到诏狱里上班开始,那口缸就从来没有洗过。
不同于一般有活水经过的井口,诏狱本就是一个通风极差的地方,平日里也见不得太多光亮。
在这样阴沉压抑的气氛当中,这些水缸的最主要顾客便是常年生活在地底下的那些小生物们。
“在下不是有意的,我这就去给小先生找水。”事已至此,朱汜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问题。
当然他此时能主动这般道歉,还有一层因素便是他也觉得现在境的气氛有些尴尬。
自己本是跑来想着与小先生一同庆祝一番,可万万没想到这才刚一出手,却又将好不容易烘托起的气氛,给瞬间砸的稀烂。
“别了,不劳您大驾,刚那口气儿我现在已经顺下去了,也不需要你再去给我找什么毒药。”身体上的气才出去不久,心头上的气便一下子又被朱汜给激了起来。
一阵无语之后,朱汜也觉得自己不太好,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
为了防止越描越黑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朱汜直接跟老王打了招呼,便把胡轲领回到了他的牢房里去。
有这样一位亲军都尉府的人为自己做担保,那老王自然也乐得解脱。
而等到胡轲与朱汜回到那个熟悉的牢房刚刚坐下,胡轲方才那幅气愤的模样全然消失不见。
“看来你在这诏狱里面跟那帮老狱卒关系也处的不太好嘛,就这么一个取水的小事儿,都能让人家把你给忽悠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胡轲其实都看在了眼里,只不过没有直接当场点明罢了。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难理解的,人家一个诏狱里的老人,现在见了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还得整日以下属的身份行礼,这样的事儿放在谁身上都无法坦然接受。”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朱汜在旁边略微走动了一番,就变戏法一样从一个角落里掏出了一壶酒端了过来。
“怕是事情没这么简单吧,老王这人我跟他聊了一个下午,虽然贪财了些,但也还算是一个豁达的家伙。”这边浅酌了两口压抑住内心的失落与伤感之后,胡轲这才抬起头看向了朱汜。
“实话告诉先生也无妨,就是当初我刚来诏狱的时候,老王还以为又来了新人,结果就大大咧咧的表示想当我的师傅。
结果当即就被毛骧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从那件事之后我们俩之间便算是结下了梁子。”朱汜一边给胡轲续着酒,一边颇有些遗憾的说道。
“能够劳动毛骧这样的人替你站台,这么说你小子的来头,也不似你之前说的那般简单。”
今天之前朱汜的身份对于获客来说并没有什么关键呢,甚至大多数时候他都对此表示了不在意。
不过今天和老王简单交谈的那么两句,却他突然对这个家伙的背景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这份好奇一方面来自于他毕竟和朱汜已经畅谈了好几日,自己的一些想法这家伙无论听不听得进去,却多少都会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一些印象。
因此胡轲想通过打探他背景的方式,略微替自己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