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毛骧确实对自己说的话提起了兴趣,已经没有退路的胡轲这个时候也不再犹豫,当即顺着方才刚编出来的话继续开始忽悠。
“作为当年那场案件当中的关键人物,卢仲谦代表的是李善长的意思。而且如今胡惟庸案爆发之后,李善长在朝中各种谨小细微的动作,想必毛大人也是能看见的。”
胡轲说着停顿了一下,这倒不是他到这个生死关头还故意要跟毛骧卖关子,单纯就是身体吃痛的他,这个时候被迫停下说话的动作,倒吸几口冷气来镇压住身上的痛楚。
然而没想到自己就这一停顿的功夫,却又被眼前这个暴力的家伙抓住了空档。
“此时此刻你竟然还敢借此事来揶揄本官是瞎子,我看既然你对瞎子这么感兴趣,那本官今天就大发善心把你的眼球挖出来,让你好好的体验一把做个瞎子是什么感觉。”
说话间呀,毛骧就直接将手中原本剜心用的刀撇在了一旁,随后迈着步子走到了摆放刑具的架子上,真的就在那里开始翻找了起来。
没等胡轲这边发出求饶的信号,那边的毛骧竟然已经把一柄崭新的小刀握在了手中。
“找到了。”毛骧手中拿着刀,脸上又一次露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甚至此刻从胡轲的视角看过去,这个变态的家伙眼神中流露出的兴奋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正儿八经发自内心的愉悦感。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上一次在这儿挖人眼睛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那小子比你年龄能大一些,写了些歪诗在酒馆里边编排陛下,被人给取发到我这里来了。
对于这种大逆不道之徒,本官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上来就是一通严刑拷打。先把他的四肢打断,然后再找人把他的指甲一片一片全部都剥下来。
一边剥一边问,他编排的关于陛下当年在当和尚时候,跟尼姑发生的那些故事都是从哪儿听来的。结果这小子可能是疼的昏了脑子,竟然直接跟本官说,那是他亲眼看见的。
这下倒好,原本你要说是听别人说的,我也就给你一刀让你痛痛快快的去死,毕竟你这也算是配合本官,我也就不再这件事情让太多为难你,早点把你送走也好让你早点重新做人。
可是现如今你非得瞎咧咧,还说什么是你亲眼看见的,那不好意思了,本官眼里最恨的就是敢在本官面前说瞎话的那种王八蛋。
既然你自己交代了是这双不中用的眼睛编纂出来的故事,那本官也就不客气,直接将罪魁祸首给你挖出来也好,还你一具没有罪过的身体。”毛骧这话越说着,眼中变态的笑容就越明显。
甚至他已经开始回忆起了细节,两个手模拟着当时发生的场景不停的在那里比划着,直叫身边那位进来配合他办事的心腹,这个时候也不自觉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过这小子虽然听到挖眼睛的时候被吓尿了裤子,但最终的表现倒也还算是一条汉子。
本官这一刀下去的时候,他非但没有搁那儿彻底的享受,竟然还剧烈的反抗了起来。
他这一反抗不要紧,结果硬生生把本官手中那把从前元继承过来的老刑具给折腾断了。
可惜啊,听人说那把刀子可是当年铁木真还在草原放羊的时候,随身携带剥羊皮的工具。这么好的一个物件儿,最终却在这样一位乱嚼舌根的鼠辈身上断了,当真是暴殄天物。”
毛骧阴险的语气中所透露出来的冷意,让胡轲本就被血水打湿的后背,此刻更显的冰冷异常。
就在举着毛骧刀再一次靠近胡轲的时候,胡轲心底最后一丝气力也终于被提了起来。
“我是卢仲谦最近一个月被李善长安排出了京城,那就代表这其中一定有隐情。”胡轲挣扎着说道。
“那若是查不到卢仲谦出应天府的记录呢?”毛骧的脚步没有停下,还在朝着胡轲步步紧逼。
“查不到你就好好去查,这么大的一个把柄,你知道他很重要,李善长当然也知道。”胡轲有气无力的声音中多少带着一点无奈。
然而就是这一点发自本心透露出来的无奈,却让毛骧对胡轲这句话增加了几分信任。
“看你刚才说话的语气,不似作假。也好,那本官就权且再信你最后一次。”毛骧立刻向身旁的那个心腹下达了命令,让他带人去应天府衙调查此事。
至于应天府衙会不会配合此事,毛骧对这件事情没有一点的顾虑。
亲军都尉府衙门,现在虽然还远没有后锦衣卫那般权势滔天的,对于京城里的官员来说,这个机构的名字却已经足够让他们提高警惕。
况且毛骧的这位心腹跟随他身边多年,这样小事只需要随便找寻一个借口便能申请应天府的配合。
毕竟这种事又不是查账那种大事,不过是查一下最近路引的发放情况,又不是叫了上差来调查应天府最近的开支。
对于这样并不涉及自己衙门根本的要求应天府非但不会予以拒绝,反倒会主动配合。
亲军都尉府衙门足够让人畏惧,但同时也是大家伙都想巴结好的衙门。把这帮家伙伺候好了,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