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轲的骤然消失,让朱棣在感到万分惊诧的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这个事情变得有些严重了。
随着魏文进的脚步越来越近,朱棣必须要赶在这家伙发现胡轲从这里逃脱之前,想个办法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出去。
不过这办法哪里是那么好想的,原本就事发突然,再加上朱棣现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囚犯罢了,留给他可操作的空间十分狭小。
随着魏文进匆忙的脚步越来越近,心里一直还拿不定主意的朱棣,这时候甚至紧张到汗都流了下来。
原本对于胡轲被牵连的罪名,他这个皇子还是有那么一丝将他从中抢救出来的希望。
最终到了真要杀头的时候,他可以使用的手段也不是没有。
换个死囚过来代替胡轲去赴刑场,这种最基本的操作就不说了。
单就朱棣以为,凭借自己王府的实力,悄么声儿地给胡轲在去刑场之前安排一出意外,让他在官方的名单里边提前“死”去,也不是一件多么难执行的事情。
之所以现如今朱棣一直没有使用这种手段,将胡轲从牢中给救出去,一方面是他认为胡惟庸这案子现在还没有真正的盖棺定论。
在自己父皇还没有拿定主意之前,胡轲还且有一段日子能活。
二来则是朱棣现如今还没有放弃,将胡轲通过正经手段给拯救出来的希望。
毕竟从他和胡轲接触这么长时间的经历来看,这个家伙虽然懂的东西的确超乎常人的预料,看起来像是被有人花费重金培养的结果。
但无论是和他谈论起胡惟庸时他不屑的态度,以及平日里说话时他对于贪官污吏的厌恶,都使得朱棣这个时候,已经对胡轲之前说自己和胡惟庸并不认识的这个说法,有了几分信任。
这一阵虽然他自己一直在诏狱里面打转,可在自己真正成为阶下囚之前,他王府里的人可没少在朝野之中打探胡轲的真实身份。
甚至于在他入狱之前已经收到了消息,他派出去的人马把滁州府来安县的县志和黄册都私自抄录了一番,过几日便可以搬回到应天燕王府中。
要知道黄册这种东西,理论上非对应级别的官员是无权查阅。
而朱棣手下的人能把事情做到这一步,足以说明这位燕王殿下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下了心思的。
可现在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眼见着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可是在眼前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身旁的胡轲却以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彻底的将自己之前的所有部署全部打乱。
而就在朱棣这一会儿思考的瞬间,那边火急火燎赶着过来报仇的魏文进已经走到距离牢门不到三十步的距离。
尽管还没有彻底看清对方的脸,可是这家伙那蓬勃而出的怨气,隔着这些距离却依然能清晰的感觉。
不过好在魏文进如今处在正对牢房那个小洞口光线照进来的地方,这种情况之下他暂时看不清楚牢房里的真实情况。
而最后就是这样地利的优势,给了朱棣想出最后解决方法的时间。
于是乎下一刻,在魏文静极端愤怒且狐疑的眼神之中,他眼前的朱汜突然弯下了身子。
紧接着当朱汜的身影再次挺立起来的时候,魏文进忽然发现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再一次朝着自己脑门飞奔过来。
同样还是因为逆光的缘故,当魏文进看清楚这块石头想要进行躲避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于是在他逐渐从愤怒转化为惊恐的眼神之中,这块石头毫不留情地糊在了他的左边的头盖骨上,也就是方才被胡轲摁着暴打的地方。
一瞬间新伤带着旧伤产生的巨大痛楚,让魏文进在原地疼的蹦哒了起来。
“你你你……你竟敢当着羽林卫大将军的面重伤本官,朱汜,我看你这家伙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魏文进恼怒的语气当中,此刻甚至体现出了一丝杀意。
他原本就因为和毛骧不对付,被迫去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
之前在和朱汜的吵闹之中提及到他之前被派去扫茅厕一事,对于魏文进来说其实都算是他所遭遇的那些黑暗故事中,相对容易面对的那一部分。
而现如今自己一朝得势,自然是要将他过去所丢的一切都要重新的找回来。
不过因为暂时没有获许参与到审问毛骧这件事情中来,使得他的报复计划暂时还没能开始执行。
但对于毛骧之前身边的这位红人,他却丝毫没有要放过的打算。
恨屋及乌之下,他这个时候就想将自己这么些年所遭遇到的一切悲苦,在朱汜的身上先报复上一番。
不过他这歇斯底里的哀嚎,以及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杀意,在身经百战的朱棣眼里,却完全就如同儿童的耍闹一般。
再加上朱棣虽然来诏狱的时间并没有特别长,但对于魏文进这么一个大家伙都厌恶的“贱人”的故事,他自然也是听见过一些。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棣从来就不把这家伙放在眼里,此时此刻,对方那猥琐身形中呈现出来的那股戾气,于朱棣而言根本不算一回事。
而魏文进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