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指挥使大人,此人的伤在下已经处理好了。”
结束完自己手上的动作,赵仵作麻利的将自己所有的工具重新塞回到身上各处一看就是自己特意缝补的口袋里面。
在确认现场已经处理完毕之后,他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徐允恭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礼。
“你刚才打绑带的手法,本官看着甚为眼熟。
我依稀记着,前几年跟随李文忠大将军赴浙东剿灭张士诚余党的时候,当时俘虏的那些张士诚手下的士兵,他们打绑带的时候就是你这种样子。”
徐允恭这个时候眉头往上一挑,整个人看向赵仵作的眼神就变得异常凌厉。
“还是指挥使大人看得真切,在下原是凤阳府的一个盐贩子,后来正值天下大乱,一次往扬州买盐的时候,被裹挟进了张士诚的大军里。
随后在至正二十六年的时候,在下随着当时的湖州守军一起投降了当时国号还是大吴的朝廷。
一开始必然是被发配到杭州府作劳役,后来当今圣上建国大明,我这老家伙也就有幸遇到天下大赦,得以免去昔日罪过,恢复自由身。
后来又因为在军中略微有些小小的关系,再加上本人粗通医术,这便辗转到诏狱里边做了一个小小的仵作。”
面对指挥使大人的讯问,赵仵作这边非但不加隐瞒,甚至还直接开始把自己的履历全部讲述了一番。
然而他这种小人物的心计也通通被徐允恭看在了眼里。他很清楚,这个家伙现在在自己面前念叨这些玩意儿,就是想趁着这次和自己能搭上话的机会,让自己这个新任指挥使能记住他。
同时这个时候徐允恭也不得不承认,现如今他的确对这个家伙产生了极深的印象,不过这个印象显然不属于好的那一种。
然而就在这边赵仵作和徐允恭热络交谈的时候,另一边那个之前看上去差不多快要死了的胡轲,突然又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哀嚎。
这声音直接让一旁正准备给赵仵作来点奖赏的徐允恭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不妨事,不妨事,不过就是小的刚才拿绑布的时候给拿错了,不小心把文包扎用的那套玩意儿给掏出来了。
现如今算的时间,刚好是那里边的药物渗入伤口的时候,此刻刚才开始与血肉进行融合,疼一点也是难免的事情。”赵仵作看了一眼胡轲之后,随即转过头来淡定的对着徐允恭禀告道。
“有没有法子让他暂时先闭上嘴,本官的耳朵现在有些不太舒服。”徐允恭冷冷的说道。
“大人请稍待。”对着徐允恭恭敬的说完这句话之后,赵仵作随即转过身去,一点阴笑的朝着胡轲的方向又走了过去。
他一边走着一边还在自己身上几个口袋里不停的摸索着什么,最终在摸到一副针线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狂野了起来。
不过不等他把自己的这套刑具给拿出来,那边的胡轲却突然没了声音。到赵仵作走到他身旁的时候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小子竟然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当然,这回轮不到在下出手了,这小子已经晕了过去。”赵仵作回过头来也不顾此时自己手上还拿着针和线,就赶紧冲着徐允恭的方向拱手行礼说道。
“行了,你可以下去了。”徐允恭这个时候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面无表情的对赵仵作下了命令。
“属下遵命。”赵仵作弯着腰,倒退着往刑房外走去。
“你也不要走太远了,等会儿本大人还用得上你。”看着赵仵作离开的身影,徐允恭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出言提醒了一句。
等到赵仵作完全从刑房门口退出去之后,徐允恭也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随后朝着胡轲的位置走了过去。
“你也是个运气好的,能在受刑之前昏死过去,对你来说到也的确是一件好事。”看着胡轲肩头还在不断渗出的鲜血,徐允恭的目光里面也多了一点复杂的感情。
他不是一个崇尚暴力弑杀的人,他今天之所以能对胡轲下这般重手,实在是因为心中有着多重的顾虑。
一方面他是想借助着对于这个不值钱犯人的严惩,来在自己身边的这群手下心里立威。
虽然他是领着圣旨直接到诏狱里边来接任这个指挥使位置的,但如今还不到二十岁的他年龄实在有些过于浅了,若是不做些什么压一压周围那群人脾气的话,自己今后在这里难免会受人排挤。
明面上的对抗他们可能不敢有,可暗地里做小动作的心思这群人可掌握的不要太熟练。
另一方面他现如今装出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也的的确确是为了自己姐夫朱棣着想。在就任之前,他曾被陛下叫过去,当着父亲的面给自己好好上了一课。
也就是在这堂课中,他从皇帝陛下的嘴里,听到了胡轲过往曾经在自己姐夫耳朵边讲述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
而在徐允恭的角度看来,陛下这一回如此正式的把这些事儿交代给自己,就是想让自己把燕王殿下从泥潭当中给拯救出来。
此时此刻,无论是出自于皇帝陛下的圣意,还是为了自己家人前途的考虑,徐允恭都不得不选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