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这二人的得意却并没有对胡轲产生什么影响。
虽然在对方放火的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这两个人到底要做什么,可是这一切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对现在的胡轲而言,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自己父亲所在的位置,把自己身体里上一个灵魂里残留的最后一丝期盼给完成了,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于是乎在后边两个人疯狂烧书的同时,胡轲的步伐早已朝着牢房深处走了过去。
原本在胡轲的想象中,诏狱这地下二层应当是比第一层要小一些的。
然而此刻当他打着火,把在里面摸索了半天之后他才发现,这第二层的布置远比第一层要复杂上数倍。
并且在里边各个关键的位置,依然可以看到身着飞鱼服在巡视的守卫。
不过好在这里边的守卫主要是防止囚犯错乱,他们对于进入到此处的狱卒并不是十分关心。
再加上他们知道现在外面出了乱子,心思就更不可能放在胡轲这么小小个狱卒身上,因此每当遇到巡逻人手时,胡轲只需要出示交牌便可以应付过去。
在接连摸索了两圈之后,胡轲这才大概的摸清了诏狱地下二层的结构。
这地下二层大体上是由两个正方形的框架组成,分为了内外两圈。
而在这内外两圈的不同节点上,分别还有着向内向外扩展的通道。这些通道里边极为阴暗,若非秉着火把走近,决然看不清楚里面的任何情况。
如此复杂的线路,让胡轲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这底下的范围有些太大,若是一间一间牢房的找去,时间根本不够自己把这里的每一间牢房全部走遍。
同时因为依旧有守卫在的缘故,他虽然可以用腰牌暂时给搪塞过去,可若是在里边来回的寻找,与对方碰头次数多了,难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一时之间,胡轲不由的纠结了起来,毕竟他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可以问路,手里面也没有一份地图可以供自己参考。
在这偌大的诏狱里面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犯人,实在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最后无奈之下,胡轲还是选择了用脚去丈量诏狱这种最笨的土办法。
随着火把在一间间牢房门口闪过,里边每一个人的模样都被胡轲一眼一眼的审视过。
可是直到胡轲手中的火把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虚弱的时候,他却依然没有找寻到自己父亲的身影。
而这期间他更是与巡视的两组卫兵都分别碰过了三次头以上,尽管这群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可这个时候他这怪异的举动,还是难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于是在他打着火把的身影,又一次被巡逻的卫兵看见之后,对方这一回直接把他给叫停了下来。
“你鬼鬼祟祟的搁这里是做什么?把你的腰牌拿过来。”身着飞鱼服的家伙做事干净利落,在呵斥胡轲的同时,他的手已经牢牢的握在了腰间绣春刀的刀把上。
他们这些亲军都卫府的人,本来就比狱卒要高上一个级别,此时面对胡轲这样行为不轨的人,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话可说。
胡轲见状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好停下脚步,将腰牌再一次的递了过去。
不过在递完腰牌之后,他的手也向着自己后腰位置摸索了过去。诏狱地下二层那把不小的铜锁,以及堪堪有半个匕首长的钥匙就放在那里。
“王胜?”以往几次他们都是一眼掠过腰牌,并没有仔细看。
这一回把胡轲递上来的腰牌放在眼跟前之后,这个守卫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来之前我看过最近几天值守的名单,里面没有一个叫王胜的家伙。”说话间,对方的绣春刀已然出鞘。
“我是临时被抽调到这里来的,是赵……”胡轲本来想说是赵百户安排他特意过来的,可是他的话没说完对方的刀却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这鬼话能骗过别人却是骗不了我,诏狱里安排的所有人手都得在两天之前提交给上一级审核。
除却有大人物亲自过来之外,哪里有什么狗屁临时抽调这么一回事。你今日若不老实交代你来此的目的,那我就只能让我手中的刀来问你了。”
这个守卫说话间手上的力往下一压,紧接着绣春刀那冰凉的金属触感便传到了胡轲身上。
“这确确实实是上级调令,若非如此的话,我如何敢在此处行走。”胡轲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此时此刻,他虽然装出了一副被对方手中刀子给吓到的模样,可是他右手已经捏紧了那把钥匙,时刻准备对着对方的脖子刺过去。
“即使有调令的话,那你把调令拿出来,来诏狱二层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要告诉我只有个口头命令吧。”
守卫的刀子丝毫没有要抽回去的打算,反而又加大了一丝力度,甚至于胡轲能清晰的感觉到锋利的刀刃已经触碰自己皮肤上。
此刻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意识到自己无法在这个人面前证明身份,胡轲咬紧牙关就准备干掉眼前这个家伙。
只见他左腿微微一屈,右手也蓄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