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老爹用尽最后一次力气,给自己指了应该走的路,胡轲这时候两行热泪再也压抑不住,全部爆发了出来。
紧接着只见他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摆出了这辈子最为庄重的姿态,对着自己父亲的方向跪下行了大礼。
“爹,你也好好活着,撑过这段时日,儿子一定救你出去。”
随后胡轲撑着身子重新站了起来,最后再看了自己父亲一眼,便转身往牢房门外走去了。
当他出来的一瞬间,赵仵作不知道从哪边突然闪了过来。只见这个原本还面色正常的家伙,此刻却变得无比紧张。
“把你的情绪控制一下,我们遇到麻烦了。”赵仵作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把胡轲老爹牢房的门锁重新的插上。
紧接着他也不再跟胡轲继续说话,直接迈开步子就往丙字号走廊的通道口走去
胡轲见状虽然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见对方能如此紧张,想来一定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
因此他也没有过多的再问什么,把眼角的最后一滴眼泪抹干之后,他便也迈开腿跟上了赵仵作的步子。
而没有人注意到,在听见自家儿子欲行欲远的脚步声之后,已经躺在那里动弹不了的胡承载眼角里,涌出了他以为是他这辈子最后的泪水。
随即这位说不清身份的父亲,便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当胡轲与赵仵作两个人再次出现在诏狱地下二层最外边那一圈走廊的时候,发现原本就只有两班亲军都尉府人员巡视的地方,现在却出现了大批慌乱的人手。
这里边不但有身着飞鱼服的亲军都尉府的人,同时还有大批胡轲从来没有见过的狱卒们。
而更让他们觉得惊讶的则是这里面甚至出现了,身着着全副铠甲的士兵。
通过他们盔甲的样式,胡轲一眼就瞧出来了,这群人正是那天到诏狱地下一层,平定自己制造那场混乱的士兵。
不过这一次人群当中却没有了那位凶狠的将军,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士兵暂时是受一名亲军都尉府百户的指挥。
“到底发生什么了。”看着眼前这么混乱的场面,胡轲不由的凑到赵仵作身边小声问道。
“就你刚跟你爹对话那会儿功夫,毛骧不见了。”赵仵作这个时候也停下了脚步,小声的回答道。
这一回轮到胡轲震惊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毛骧这个蔫坏的家伙在这种绝境之中竟然还能有这般大的决心。
自己跟朱汜筹划的这场乱局,回头来要是成了毛骧逃脱的机会,胡轲觉得自己迟早会因为此事而后悔。
“是不是你们的人动的手。”胡轲看着赵仵作问道。
此时此刻,从他的视角里看过去,毛骧身边所能倚仗的力量并不太多。
而赵仵作以及他身后那支还没有暴露出来的势力,无疑是在此时此刻趁机搅乱局面最合适的力量。
“你小子别搁这放屁,我们这群人可都是胡大人的手下。毛骧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要除之而后快的仇人。此间绝然不可能是我们的人在生事。”
赵仵作回过头来,没好气的瞪了胡轲一眼。
然而虽然他脸上露出了对胡轲方才提出质疑的否定,但是当胡轲的话,在他脑子里边来回过了两遍之后,他原本坚定的信心这个时候也动摇了起来。
虽然现在说起来,他们都是胡惟庸的手下。现在能够这般在诏狱里面行走,也多亏了外面依旧有胡惟庸的残余势力在给他们提供资源。
可正是因为自己曾经是胡惟庸的心腹之一,使得赵仵作心里清楚胡惟庸手底下有那么一批人,曾经是从毛骧那边要过来的。
现如今朝堂的局势已经大乱,虽然他们暗地里起誓,一定要将胡惟庸尽可能的保住,可是这个时候,这群人趁着乱局顺便帮着毛骧一把,却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过他这一次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将心里的疑惑再一次藏了起来。
这倒不是他发的善心不打算跟胡轲计较,而是正对着他们两人面前走来了一大队甲具鲜亮的士兵。
一个身着飞鱼服的家伙,正走在这群人的最前面。
而在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面目之后,不但是赵仵作吃了一惊,他身后的胡轲更是赶忙将头低了下来,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赵德生,你小子这个时候待在这里干嘛!”身着飞鱼服的家伙看见赵仵作之后,原本就一脸戾气的他这个时候更是高声质问道。
“我是奉了指挥使大人的命令,来这里给胡承载治病。赵百户若不信的话,这儿有指挥使大人亲自写的手令。”
赵仵作说着话,竟然真的从腰间摸出了一张纸,并用双手捧着朝赵百户的方向递了过去。
“收回去吧,老子现在没空看这些东西。”面对赵仵作递上来的东西,赵百户并没有接过来,只是冲对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你身旁这家伙呢?”赵百户突然又把眼光转移到了胡轲身上。
不过因为诏狱里的光线本就昏暗,再加上此刻单薄的胡轲在周围军士的映衬下并不显眼,赵百户也就一直没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