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等朱元璋父子还在为胡轲命运担心的时候,这位消失在众人视野当中的小先生,此刻正躺在一处农家的小屋子里。
因为牛车落水的时候带来的冲击力实在过大,胡轲当即就昏死了过去。
然后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在确认自己没有死之余,却猛然发现自己不会开口说话了。
也因此在那户救了他的人家嘴里,他便有了一个全新的绰号——小哑巴。
此刻他顺着秦淮河已经漂到了护城河,接着又从护城河一路漂到了城外。
现如今的胡轲也没法确认自己的方位,因为现在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无法表达出来自己心中的意思。
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在地上写字,以让周围人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可无奈,这个小渔村,一个识字的人都没有,他喳喳呼呼写支支吾吾的整了半天,在别人看来也完全就当耍猴。
“都说了你不要着急,我爹爹已经去周围寻找能识字的先生了。
你这里跟我在这儿支支吾吾,我也没法听懂你的意思。”
一个小姑娘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掀开被子看过胡轲没有再尿床之后,她这才放心的坐在了一旁。
胡轲这一次虽然逃过了一死,但身体上受伤的情况依旧十分严重。
那头被朱汜硬生生砍下一块肉的老牛,奔腾的速度原本就极快,落水的一瞬间,胡轲是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快被砸碎了。
再加上后来昏迷过去之后,他整个人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这样的情况之下,就是他胡轲是孙猴子再生,身上也难免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听到女孩说的话之后,胡轲索性直接躺平,不再挣扎了,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能再失去的了。
横竖这会算是暂时捡回一条命来,没有了诏狱那种阴暗闭塞的环境,换成了现在这样农家草屋的温馨,这日子倒也让人欣慰。
是在深夜的时候,当他在脑海深处,想起自己还在诏狱里受罪的父亲的时候,心里依然会有一种剧烈的痛楚。
自己的任务现在还远没有完成,暂时脱离诏狱只是行动的第一部分。
他胡轲既然被上天安排着,来大明走上这么一遭,便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选择以平庸的方式度过一生。
喝过粥之后,见迟迟等不来找来的那个识字的人,胡轲干脆眼睛一闭昏昏的睡去了。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即使不算肢体破碎的那些伤。单就现在他的精神,也尚处于大病的状态中。
反正也没法帮人家干活,与其出去做一个累赘,还不如躺在这里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并且在此刻胡轲的内心还有一种深深的担心,那便是他十分忧心,自己的身份万一暴露,很可能将这一村子的人都给连累进去。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尽管脸上的伤痕已经好了许多,可是每当胡轲需要出门去的时候,总是拿着布匹,将自己的脸绷得紧紧的。
不过这样的日子虽然偶尔需要提心吊胆,但相较于先前在诏狱中过的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来说,对于胡轲已经是极大的进步。
甚至于当他累到精疲力尽的时候,也会想就这样过下一生。
可是每当这种想法,快要占据自己脑海,快要将其他所有反对的意见全部说服的时候。
内心深处总会腾出来一股特别的力量,强撑着他不要彻底的躺下。
而在胡轲这边过上田园生活的时候,朱棣那边的日子却愈发的不好过了。
收拾诏狱里面,因为自己放火所形成的一系列灾难版的场面还算容易。
可是要抓毛骧这一条任务,对于朱棣来说,却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偏偏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徐允恭把这个最难搞的任务交给了自己姐夫。
而从双方权力交割的那一天开始,朱棣就陷到了这个,几乎是看不到什么希望的案子里面。
毛骧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那曾经是大明的特务头子,大明秘密机构长达数年的实际把持者。
这样一个家伙在京中到底有多少眼线?到底都有多少后手?朱棣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虽然他心里明白,徐允恭把这样的重任交到自己身上,就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能够戴罪立功。
可面对这个天大的麻烦,朱棣还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他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可是在眼前这种明显自己实力不能覆盖的事情上,他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而另外一边皇宫里的朱元璋也没有闲着,这么些天他和徐达以及六部的各位堂官,不停的在武英殿里进行了商议。
商议的话题正是行将展开的藩王就藩一事。
可尽管自己身旁的智者不少,但对于胡轲所提出的那些方案,还是反对的声音大于支持的声音少。
而在那些支持的声音里面,他们对于这几个计划究竟该怎么展开,也大多数时候都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
甚至于最后,觉得有些无奈的朱元璋,将不闲在家的李善长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