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衙役们都是县衙里边颇有些资历的老人,他们除了对杨论这个数年没有升迁的县令极为熟悉之外,同样对县里的一应事物也十分的熟悉。
因此当他们知晓发生在李善存身上的事情之后,除了第一时间的震惊之外,缓过神来的,他们立刻意识到,这回指不定又是自己发财的绝好机会。
平日里虽然李善存面对自己这些衙役的时候,也并没有显得有任何的需要,甚至还颇为客气。
但他们这群老衙役心里十分清楚,对方舔的只是县令大人对自己的那副客气,也纯属是为了给县令大人一个面子。
毕竟对于李善存来说,他既然有能力直接勾搭上本县的县令,那县令手下那群小小的衙役就根本没有必要再花力气去打通。
在这种情况之下,这些衙役们平时能够得到李善存的恩惠便大大的减少。
而现在李善存陷入到了危机之中,就反倒是他们这群衙役真正展现自己实力的时候。
别的不说,自从前天李善存被人打晕过去之后,这一天之内跑到县衙里面打探消息的李家人就没上给他们送好处。
一来二去之间,这场对于李善存而言的浩劫,反倒成为了一种衙役等了好多年,终于可以继续大捞一笔的好时机。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意识到自己行将发上一笔横财,他们在看见县令大人没有对此事表现出一种严肃的态度,反倒是有意将这件事情给轻松化解的时候,他们也当即附和着一起大笑了起来。
这份笑容里边不单是有对县令大人的配合,同样也有他们发自内心的喜悦。
不过在这种一片欢乐的氛围之中,坐在上首位置上的杨论,笑容却并没有持续太久。
身处于大家伙笑声风暴中的那位老舅,见此刻所有人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索性也不去等自己那位县令外甥的命令。
杨论的三舅在一片欢笑的声音当中径直走上前去,把自己手里的一张纸条递到了杨论的面前。
而方才还是在放肆大笑的杨论,再看见纸条上写的那一句几行字之后,脸色却瞬间凝固了起来。
而最终在看清楚那一行字,最下方的落款的名字之后。
杨论的笑容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整个人非但没有了方才那样一丝丝轻松的模样,满满的惊恐出现在他的眼睛里,让他一时半会儿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太够用。
“老舅你可看清楚了,前来传话那人的模样。”
杨论这个时候宛如见了鬼一样,一把捏住了自己老舅的手腕。
“县令大老爷,那人走得匆忙,这一时之间我只记下了那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马身上的装饰来看,这匹宝马绝对价值不菲。”
被自己外甥这么一问,杨论老舅心里也变得更加慌张。
作为县令大人的亲舅,这份县衙门房的工作,让这个吃了一辈子苦,从地里边辛苦工作到老的老农民也逐渐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虽然他当上这个门房没有多少日子,但是在这期间他收受的别人送上来的金钱却比他前半辈子辛苦耕地加起来的还要多上几倍。
这种情况之下,口袋里有了钱,感觉自己身上有了权,作为以前老实巴交的农民,也不由得跟着一起飘了起来。
今日里见递条子大人朝自己走来的时候,杨论的老舅只当是又有什么麻烦的案子,想要过来走通关系。
于是自以为把持着对方见自己外甥关节的他,一瞬间一股莫名其妙的傲气就从心里蹦了出来。
在这份傲气的支配下,他端坐在自己那小小的门房里边,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惬意的拍打着桌案。
已经做好了收钱准备的,他丝毫没有在定下心去看上对方一眼的打算。
只是没有想到来人过来之后非但没有给自己塞钱,反倒丢下了一句自己是燕王府的管家。
这种情况一下子就让老舅那骄傲的心,仿佛被人猛然扇了一个巴掌之外,瞬间就点燃了他的怒火。
一瞬间,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的杨论老舅,当即就准备从他那舒服的躺椅上站起来,呵斥对方一番。
只不过他那句“别说是阎王来了,就是玉帝大人,今天也别想见到县令大人。”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却看见来的那个小伙子只是将一张纸条放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之后人家转身就飞上了自己的战马,只留给了杨论老舅有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这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举动,让杨论老舅的怒火更盛了。
只是无奈自己身子终究年龄大了行动不是很方便,从躺椅上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对方已经出现在了他声音可以抵达的范围之外。
最终杨论老舅只能用自己最饱满的怒意,去狠狠的记住那人消失的背影。
而在这个背景之中,那匹一看上去就远不是平民百姓家能拥有的高头大马,一瞬间就勾起了杨论老舅的注意力。
只是还不能这位仗着自己外甥,而在县衙里边横着走的家伙去幻想怎样把对方那匹马整到自己手里的时候。
杨论老舅猛然意识到,人家刚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