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论的手段并不止于现在这种高声的威吓。
在将场上的秩序控制下来之后,杨论当即派手下将这两份口供张贴到了县衙门口两个柱子上面。
同时为了安全起见,他并没有将口供的原稿直接粘上去,而是让人专门誊录了几份于县衙四处合适的地方张贴。
虽然这原本的口供就是他找人写出来的,那上面画的押也不是不能再画一次。
可既然做出了一副秉公审理的模样,那便要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这两份分别来自于胡轲与孙医师的口供,在张贴出去的一瞬间,便立刻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为了方便这群九成九的不识字的百姓,能够理解他这个县令的良苦用心,杨论还专门派了手下人去给百姓读上面的字。
而百姓们虽然心里还有几分疑惑,可是在听完这份口功能之后,也不由得朝着杨论期待的方向偏折了过去。
毕竟在那个时代里面,县令的威望始终就放在那里,百姓们虽然知道杨论这个家伙并不是什么好官。
可说破天了,人家也是个官。
这种从官老爷嘴里透露出来的消息,百姓们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一时之间场上的风向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原本对于绑在柱子上那两个人还有个同情的百姓,此刻要么立刻躲得远远的,要么就站在那里对胡轲和姚广孝两个人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原本以为咱们穷地方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大和尚,这接下来的日子也能多少受到一点佛祖的保佑。
可是万万也没有想到这回佛祖派过来的可不是什么好人,这种人竟然连李善存那种大善人都敢打,那么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又如何会是他们的对手。
只怕这寺庙落成之日,就是咱们这些可怜百姓真正受难的开始。”
人群之中,杨论先前埋下了一个内线,这个时候也立刻开始煽风点火。
一时之间百姓们的心情变得更复杂了,佛祖的光芒终归不会照耀给他们这群可怜人的身上。
同时再联想到自己现在这种可怜的状态,不知道当初中了什么邪,非得跑出来跟着领头的家伙干出对抗官府的事情。
孙医师虽然在县衙里面是有点苦头,但毕竟也是威望极高的大善人。
依着现在县令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他先前对于孙医师也是要挟为主,并没有真的打算把人家怎么样。
而自己人这贸然围攻到县衙里来,却反倒将事情推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开始被人号召起来,一同来县衙里讨个说法的时候,在人群的裹挟之下,百姓们心里的那颗心在怒气的加持下,也还是异常坚定。
可现在自己的计划仍然被外来的力量打断,而周遭人的情绪也因为明晃晃刀剑摆在自己面前,而变得慢慢消沉下来。
这种情况之下,哪怕是平素里再大胆的百姓,这个时候也值得被场上的情绪给牵着脑袋走。
心情压抑久了,他们就逐渐开始反思,自己一开始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过冲动。
而言论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时机,见百姓们逐渐落入自己制定好的计划当中,他也立刻趁热打铁,想要这样事情一锤定音。
“说句实话,你们能聚集到县衙里来,为孙医师请命,本县看到之后也甚感欣慰。”
杨论这个时候从公案里面走了出来,三两步下得台阶便和百姓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本现在江浦任县令已达十年,可以说从本县上任的第一天开始,孙医师的大名便早已如雷贯耳。
老人家一生积德行善,行医诊病。
悬壶济世的脚步几乎遍布了整个江浦县,几十年来所救下的百姓,更是无穷无尽。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所以是在这么些年里,一直保持着自己高阶的操守与穷苦百姓诊病时,非但只收取最少的药钱,甚至有时候还主动倒贴于百姓。
要知道,孙医师这么些年家里的日子也并不阔绰。
他老人家一生积德行善,到这半年岁非但没有为自己取上个妻子生个一儿半女,而且自己是一点家财也没有攒下。
寻常替人诊病时所获得的震惊,几乎全部用于救治穷苦百姓。
对于这样的大善人,本县和你们一样,心里都怀着巨大的感激与崇敬。
现如今你们突然听说孙医师在本县这里遭遇到了不公正的对待,那么群情激勇之下跑过来替孙医师讨要一个说法,本县非但不怪罪你们,反倒替本线之下有这样敢出来仗义执言的百姓而感到骄傲。”
杨论这时候又往前走了两步,距离百姓的距离也更近了一些。
而身旁的几个衙役虽然有些紧张,担心自家这个限定,不要玩过火了,再被百姓抓起来给殴打一遍。
可最终还是没能主动切过来劝阻。
一方面是他们觉得自家县令现在这把火烧的还不错,这群百姓多有畏惧也不太可能再孤注一掷。
那方面也是他们几个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