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离开之后,胡轲的牢房再一次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不过这对于早就习惯这里的一切的胡轲而言却也并不是什么太过于不能接受的事情。
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在诏狱这种鬼地方无事发生,反而就是最好的事情。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脑子里不停在纠结这事情的并不只有徐达跟姚广孝两个人。
难得获得了一丝喘息机会的胡轲,这个时候也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的处境以及姚广孝所交代的哪些线索。
现在的胡轲已经是第二次进入诏狱了,这两次之间如果论境遇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他这样小喽啰一般的角色即使越了一次狱,在诏狱这种地方依然称不上得什么重型犯。
说到底了,锦衣卫的诏狱里边用来评判一个人罪行重与否,与他是否触犯了大明律明面上规定的那些东西并不是十分相关。
这个地方如果要进行一番论资排位的话,那谁对于皇权侵害的越大,那他才是最被诏狱里众人所重视的那一位。
而很明显,胡轲这个段位还远不足以涉及到对皇权有什么直接的侵害。
更何况他上一次越狱的时候,虽然闹的风波极大,但最终那件事情的落脚点也是落在了毛骧越狱这件惊天的事情上。
两相对比之下,胡轲这个名字也不过就是毛骧大案之中,用于在文册当中记录时提到的一个并不是多么起眼的名字罢了。
这一点不但可以从当时胡轲越狱之后,朝廷的搜查力度上能判断的来,同时从他被抓捕回来之后,再一次回到诏狱里面所面对的待遇也可见一般。
按理说一个越狱成功的犯人被抓回来的时候,再怎么说也得给他的牢房多增加一些防范的手段。
然后胡轲被抓回来之后,非但没有被额外施加脚铐手链,诏狱里面那些人对待他的态度,甚至于第一次抓他进来的时候都别无二致。
这种情况充分说明了,胡轲对于整个诏狱而言并不重要。
再一次被重新抓回来的他,身份又回到了胡惟庸侄子这个尴尬的身份上。
不过境遇虽然相同,但当事人的心态却已经与上一次进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上一次刚穿越过来的胡轲被抓进诏狱的时候,他整个人是懵逼的。
作为第一次被一个暴力机关抓捕当时锦衣卫浩浩荡荡闯进他们家拿人的场面,就足够让我没见过这种世面的胡轲感到不安。
再加上那个时候,还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毛骧心思阴暗,并且多少带着点变态。
当这个家伙把胡轲当做胡惟庸案的突破口的时候,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胡轲的日子其实过得并不是很美妙。
在那种轮番折腾之下,即使心态稳如胡轲也难免生出了几分“赶紧结束”的心态。
甚至于一度之间胡轲都开始在脑子里畅想自己接下来将会穿越到哪一朝,以开启另外一段精彩的人生。
这一切直到朱汜那个小兄弟的来临,才最终得以改善。
不过朱汜的到来也只是让胡轲觉得现在的日子还勉强能够撑得下去,横竖他也没有指望自己能有一天离开诏狱这个鬼地方。
可是这一次,当他切实的经历过大明外面的世界之后,体会过独属于这个时代百姓之间的那种情感之后,胡轲的心态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的胡轲不愿意再束手就擒。
大明是华夏历史上一个极为重要的节点,先前处于诏狱中的胡轲也只是纸上谈兵一般对这个时代进行着来自后世的指指点点。
可是这一次,当他切实的在大明的民间历练了一趟,看见了那些百姓的疾苦之后,胡轲的心里就突然升起了一股,要在这个时代改变一切的想法。
而这一次当他决定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的时候,身上多出来的这份责任感就使得胡轲产生了一种无比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想法。
他要用自己的力量来给这个时代的百姓以一些变化。
小渔村的那段经历,虽然物质生活极为匮乏,但其中所蕴藏的那种来自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却是胡轲在先前任何一个阶段都没有感受得到。
而那贫瘠的土地,则更显得上面还在挣扎活着的这群普通百姓内心的那份真诚与热忱。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甚至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向他们发起求助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尽自己的可能给予自己的回应。
这一切来自于人心底最真诚的想法,胡轲并不好给他一个绝对的推论。
而最终胡轲将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归咎为这是正正经经华夏王朝传承了数千年之后,氤氲在每一个百姓心里一份永远来自祖祖辈辈的智慧以及仁爱之心。
现在既然自己已经身处在了这个朝代里边,那顾客觉得自己有义务、也有那个责任,去将这份即将在200年后被人摧毁掉的传承给继承下去。
他不能再看着这些来自老祖宗的智慧又一次的经历被野蛮人涂炭掉的命运。
同时胡轲对于自己现在的境遇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