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得到胡轲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之后,徐允恭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瞬间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今天来找胡轲,原本是想问一些关于燕王府的事情。
不过碍于他那位好姐夫先前的交代,徐允恭在这个过程当中并不能把燕王的身份抖落给眼前的这位小胡先生。
这也就使得尽管绕了好半天的圈子,但徐允恭却依旧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能够切入到他想问的那个话题当中。
换句话说,徐允恭今天来的目的并没有达成。
然而现在徐允恭在知晓李佑自杀前竟然真的有人来递过话话这件事情之后,一瞬间他就把胡轲和燕王之间的那点勾当放在了脑后。
毕竟在徐允恭的心里,燕王这点事儿虽然也不能说不重要,但终究只是对于今后可能发生事情的一种预防。
在朝廷当前波谲云诡的朝局之中,有两件案子是摆在明面上,急等着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给上面一个答复。
那便是胡惟庸谋逆案以及毛骧越狱案。
这两件事情很明显,也有一个轻重缓急,相较于胡惟庸的案子,毛骧的逃脱也不过就是藓芥之患。
而胡轲与燕王之间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以及他们到底商量了何种计策,于当今的朝廷而言,真真正正是九牛之一毛。
这种隐患甚至都不能说成是什么事情,在大多数眼里,这种少年相互之间的诳语根本就不算作一回事儿。
“今天的消息确实重要,既然胡先生今日肯给我一个面子,那我自然也不能不回赠一样礼物。”
徐允恭此刻内心虽然多少有点激动,但说话的语气却依然保持着平静。
虽然他出生的时候,他父亲还在打仗,整个人的生活条件虽然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周遭的环境并不能说是多友好。
但徐允恭本身就是一个极为聪明且听话的孩子,当徐达凭借战功逐渐在朱元璋的军队里面站稳脚跟之后,立刻就有专门的名师过来指导徐允恭学习。
而这种大家族公子哥所要具备的第一样素质,那便是喜怒不形于色。
“不知指挥使大人能给在下何等礼物。”
这若是放在真真正正两个明朝读书人之间,对方说出送礼之后另外一个人是怎么都不好意思主动提出这样问题的。
可偏巧了,现在这个地方虽然有两个读书人,但胡轲显然不是那种按常规套路出牌的人。
这倒不是说后世教育对人格培养教育大明朝有极大的差别。
相反,整个华夏的历史上下五千年,这个民族所凝聚出来的那种禀赋与个性,在五千年的长河之中,虽历经改变,但却终究离不开那最牢固的根基。
知识的内容或许有不同,对于世界认知的方法有不同,但其围绕在华夏根本道德体系当中的那一套对人格塑造的法子,却始终没有在根本上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而胡轲之所以现在能表现的如此洒脱,一来是因为当年学习的时候他又不是什么尊师重道的好孩子。
与老师家长对着干久了之后心理里天然生出的那种叛逆,使得人在屡次尝试之后,胆气也比其他人要多上一些。
再加上胡轲终究是死过一回的人,他对于活在当下这四个字的认知,远比任何人都要强上一些。
现在这个时候,徐允恭既然已经说出来要给自己一份礼包,那么胡轲自然不能允许这个礼包从自己眼前划过。
别看徐允恭这家伙看上去一副十分严肃的模样但胡轲的经历告诉他,越是上位者嘴里给出的保证,就越发的不靠谱。
因为对于这种人而言,在权力的加持之下,他们可能会把权力体系赋予他们的力量当成自己本身具有的东西。
现在的随口一说固然爽快,答应给东西也是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
但一旦到了真正实施的层面,这些人往往就会意识到自己先前许诺的东西,在整个权力框架当中,其实是不适用的。
就比方上司看你工作卖力,年会的时候喝点马尿,一下子情志高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表示要给你加一份极为丰厚的年终奖。
从这个上司的角度出发给你的那点钱与他现在所拥有的资源而言,不过就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支出。
用这一点小小的付出,来笼络住一个人才,这对于各个阶层的领导来说,无疑是一件合算的买卖。
但是尽管这些老板们自己心里愿意,但这种事情于一个正规的公司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
且不说领导头上还有领导,这件事情出了之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只停留在他这一个范围内。
随后在走流程的过程当中,更是会有各种老板先前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使得整件事情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顺利。
也因此很多时候明明老板一脸真诚的许诺,到了最后就是因为这种原因而变成了飘渺的大饼一个张。
当然上述这些是对于那些还算有良心的领导来说的,对于一部分正儿八经把pua员工当做工作手段的人渣来说,这一条并不生效。
而很明显,徐允恭现在至少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