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因为大脑的迟疑而僵在了原地,多少有些无奈的胡轲这个时候抬起脑袋望向了天上的月亮,试图让远在天空上的月神给自己指引一条可行的道路。
原本胡轲以为自己这般最后无奈的祈求,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可正当他好不容易费尽气力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先躲进一旁密林中再说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一抹月光刚好透过远处一颗高大的槐树,射向了自己旁边。
而当胡轲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这股从间隙中透过来的月光,一头搭在自己的脚上,而另一头则落在了旁边不太湍急的小溪里。
这种奇特的现象,让胡轲在大喜过望的同时,赶紧在心里给月神磕了个头。
于是下一秒胡轲也不顾着身上刚才拧去的水渍,倒头便朝着冰冷刺骨的小溪又给倒了下去。
而他这另辟蹊径的动作,也让原本在一旁埋伏着的锦衣卫突然失去了目标。
一时之间在外埋伏的锦衣卫意识到到手的鸭子竟然真的飞了,他们也忍不住慌乱了起来。
而徐允恭此时再次彰显了自己作为指挥使的气度,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责罚自己手下办事不利,反倒是用一种强行打起来的信心给自己手下人也多上一份士气。
“你带着你手下的人赶紧回去吧,江浦县这一次闹的事情影响并不小,你回去之后好好准备,这案子指不定就会被大理寺那边直接接过去。”
徐允恭对着李增枝最后又叮嘱了一遍,随即也不再去管这三个人,他领着手下便开始沿着溪边展开了新一轮的搜索。
而李增枝在听到徐允恭的话之后,眉头先是略微舒展了一些,不过很快又重新皱在了一起。
他听明白了徐允恭的话,那便是这位曾经是自己玩伴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这一回并不打算追究自己,要带着胡轲逃跑的行为。
这对于先前因为此事已经紧张到极点的李增枝而言无异于大赦。
可同时徐允恭的后半句话却让李增枝的心重新又纠结在了一起。
江浦县发生的那起乱民暴乱的事情终究是压不住的,。
虽然身为县令的杨论,最终以一种千斤拨四两的手法,将这事儿暂时给盖了下去,但是这却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
要知道百姓们骤然聚集,这种事情放在哪朝哪代都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这次江浦县的百姓更是直接打到了县衙门上,甚至可以说这种行为距离正儿八经的造反,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步。
并且那群乱民将刀架在杨论脖子上这件事情,目击者可不是一个两个。
这种场面于真正造反而言就相当于已经做了前面的九成九。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一般地步想要把这个烂摊子完全的压住,是一件决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这件事情看上去倒是与他李增枝并没有丝毫的关系,毕竟百姓们之所以聚集起来到县衙悬崖里面闹事,是因为杨论这个县令自己操作不当。
一个不应该把维稳放在第一位的县令,却因为想要获取更大的利益在一旁煽风点火,结果最终被这突然转变的方向将火重新吹到了自己脸上。
那么这份恶果最终落在他的头上,倒也算是自作自受。
原本这种事情李增枝并不需要担心,他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码头守军千户。
这是一个位置看似重要,实际干着的话却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他的这个身份本就不被任何人所重视,大家伙平常谈起话来也不会把这一个码头驻军放在话题中。
然而李增枝这一回终究还是被牵扯到了,做甩手掌柜做久了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早已打造的固若金汤的这支码头守军,却在自己一个不经意间就闹腾出了这般剧烈的风浪。
自己手下的士兵非但没有像自己通气儿,便直接带着人参与到了平叛的行动当中。
后来甚至直接敢带着十几名全副武装手拿军队制式武器的家伙,跑到县衙大堂里给杨论助威。
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军队参与到地方政务这么简单,更为重要的是,彰显出了他李增枝对于现在自己身份的不满。
虽然李增枝自己心里清楚,但是那群守家擅自做主的行为与他自己根本毫无关系。
可这种话放出去,让别人如何信得。
如果真的被别人知道,他手下的人背着他出去干了这般惊天大事,其他人非但不会为他感到一丝的同情,反倒会更加觉得他李增枝是个废物。
等把自己手下治理成现在这般模样,不是你李增枝无能还是怎样?
即使那群人能够明分秋毫,把他李增枝从这件贸然插手地方政务的事情上给摘出去。
最终谭李增枝无法真正掌控手下军队的这么一件事情,便会成为整个行程中的笑柄。
作为李文忠的儿子,李增枝自己的名声倒无所谓,可是自己父亲的威名却断然不可以因自己而受到任何的损失。
虽然现在名义上自己跟父亲已经闹掰,可这终究不过是家里的内部矛盾。
于外人而言,现在的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