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大人相助燕王的心情,我等可以理解。
然则燕王毕竟是当今大明的亲王,地位本就无比崇高,如今作为第一个就藩的王爷,其权势之重也远飞一般皇子可以比拟。
现在骤然遭了贼人袭击,情况固然危险。
然则北平通州到底是我大明的疆土,纵然现在出了点小乱子,可却还没有到能危及到燕王性命的程度吧。
此事发生已有好几天了,北平城附近数万守军也早就收到了风声。
现在这个时候,纵使那伙贼人依旧贼心不死,可于数万大军之中又岂能还有机会去再次接近燕王殿下。
指挥使大人这个时候把我二人找来商议此事,是否显得有些操之过急。”
胡轲这个时候虽然已经确定徐允恭至少在明面上没有给自己挖坑,可是对于整件事情,他还是抱有着一定程度的疑虑。
而这一回还不等姚广孝在一旁插话,徐允恭则是从怀里掏出了一纸文书,直接递到了胡轲的手里。
这个时候,诏狱里边也莫名其妙地起了一阵阴风,甚至在这基本上算是密不透风的小小刑房之内,那火光也被这股阴风所影响,在那里来回扑闪了好几下。
而等到胡轲把那本文书慢慢展开,把上面的字全部读了一遍之后,他的心情也跟着烛光一起,变得扑朔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插上话的姚广孝也察觉到胡轲的情绪有些变化,他也立刻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从胡轲手中把那本文书给接了过去
。
“朝廷这是何意?燕王现如今已经处在时刻被人刺杀的危急之中,当此之时,北平那边不派人手过来也就罢了,竟然悉数把守军调往长城一线,这却是何道理。”
姚广孝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十分激动,要知道,今天虽然他是被徐允恭以通缉的名义直接下狱的,但实际上他身上那层燕王府幕僚的身份并没有被夺掉。
尤其是在得知了徐允恭真正的目的之后,姚广孝更是把自己被锦衣卫桌那一事给放在了脑后。
这个时候看见朝廷竟然罔顾燕王的性命,不但没有给通州增派人手,反倒命令北平周围的守军悉数开赴战争一线。
这种情况对于已经把自己全部赌注都压在燕王身上的姚广孝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因为有着燕王府的消息渠道,遥姚广孝很清楚,虽然蒙古人最近一段时间在西峰口一带来回徘徊,但实际上长城一线并没有遭受到特别大的防守压力。
大明这边还没有准备好全面反击,而同样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白灾的蒙古人同样也没有准备好在这个时候与大明发生全面冲突。
即使个别不安分的部落族长,想要赶紧南下长城在这损失惨重的季节里赌上一把。
但是大多数的不足早已因为这场白灾被限制的死死的。
他们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能够把人手从这雪地里面集结起来,本身就已经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纵使这群人现在走投无路之下都动起了杀过长城赌命
的想法,可客观事实就摆在那里,道路不通、粮草不足,能不能活着走到长城面前,对于当前很多蒙古部族来说都是两回事。
而姚广孝这一通热血上脑的言论发泄出来之后,场上短暂的陷入到了一片沉寂之中。
大家伙都不是笨人,甚至可以说眼前这三个年龄不一致的家伙,都是各自年龄段当中极为精明的那一批。
此时甚至包括方才脑子已经完全被气血占据的姚广孝也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到底隐藏着的是一盘怎么样的大棋。
“陛下如此做法,是在拿燕王的性名去布局啊。”
姚广孝此刻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而这种难看与先前的愤怒还不一样,这一回当想清楚整件事情背后的情况之后,他的眼神里边赫然出现了一股失落。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这个自从来到诏狱里边就一直喳喳呼呼个不停,身上像是有使不完劲儿的黑衣和尚,突然就像是被抽光了全身力气一样,身子骨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若非身旁的胡轲眼疾手快的扶着他一把,只怕已经两眼无神的姚广孝当场就能瘫坐在地上。
“事情恐怕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糟糕,陛下只是把军队调开了,又没有让北平城里边各府衙的衙役们去前线。
此时此刻,不要说北平府的府尹,收到消息之后会赶忙倾尽全力往通州派人手,就是燕王府前期到北平准备的一应人手,这个时候也该是星夜兼程的往通州跑去。
说到底
通州还是我大明的城池,而且还是南北交通要道上的重城大城,敌军纵使依旧隐匿在乡野之间没有被彻底铲除,却也没有那么容易突破通州的城防。”
眼瞅着姚广孝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胡可也只得出来说两句好话,安慰一下对方。
尽管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不过就是空洞无物的安抚罢了,甚至话里的有些刻意编短处的情况充满了漏洞。
但现如今,却也不是跟姚广孝继续分析这件事情有多么糟糕的好时机。
而在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