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有一条大道通往翠屏山上,但今天来的人实在太多,且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若是都坐马车或轿子上山,那恐怕要拥堵到天黑。
所以沈千秋命人在山下平了一大块地,供人停放马车,并派专人值守。一应人等,不论如何高贵,今日都将一视同仁,只能步行上山。
停下马车,叶轻尘把柳亦菲和施樱纯接下来。
三人正要随着人流上山,突然听到一人惊讶地喊道:“施姑娘?”
施樱纯微微一惊,回头一看,皱起眉头颇为无奈地行了个万福:“张公子!”
只见那张公子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大踏步靠上前来,仔细打量了她几眼,面露喜色道:“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就要来拉施樱纯的手。
施樱纯连忙躲避道:“张公子请自重!”
叶轻尘挡在中间,排开手阻拦道:“喂喂喂,干嘛动手动脚的?”
张公子眉头一竖,打量了叶轻尘几眼:“你谁呀?”
叶轻尘道:“我乃锦王府侍卫统领叶见红。”
“哈哈哈……”张公子一阵狂笑,趾高气扬地说道,“侍卫统领,好大的官啊!本公子乃是平南将军张太宽之子张开英!
就是锦王爷在我父亲面前,也要礼让三分,你不过是王府里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柳亦菲微怒道:“今天来是参加鉴宝大会,又不是比谁官大。再说施姑娘现在乃是叶公子的人,你敢调戏她,叶公子如何不能管?”
张开英不解地望着施樱纯:“什么?本公子以前在你身上花的钱,没有一万两也有七八千两吧?以前本公子三番五次劝你跟我走,你都不从,你却愿意跟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
施樱纯道:“张公子,奴家早已不是烟雨楼的人,以前的事,奴家早已忘了。”
这时,又一辆马车停过来,车上下来两人,其中一人赫然是谢逸林。
谢逸林朝这边看了一眼,见到叶轻尘,仿佛老鼠见了猫,当即浑身一震,本能地想要避开。
张开英却已经见到了他,上前拉着他,指着施樱纯道:“谢公子,你快来看,这是谁?”
谢逸林的父亲谢德清是嘉锦两州的一把手,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什么都归他管。而平南将军张太宽只是嘉锦两州的军事总领,虽然是手握重兵,但品级上却是比谢德清矮了一级。
而两家的公子哥年龄相仿,自然是经常在一起玩乐,关系甚是亲近。张开英这么急切地向谢逸林介绍施樱纯,想必谢逸林以前也没少去过烟雨楼。
谢逸林看了施樱纯一眼,却不敢多看。他初时本想前来跟叶轻尘行礼请安,但又考虑到这里人多眼杂,恐怕会招人闲话给叶轻尘带来麻烦,遂装着一脸冷漠的样子道:“管她是谁,咱们赶紧上山吧。”
跟着谢逸林一起来的那位公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谢公子,你不会把她都忘了吧?那可是烟雨楼的施樱纯啊!”
叶轻尘问道:“这又是谁啊?”
施樱纯答道:“嘉州知府赵天仁之子赵廷和。”
张开英叹了口气道:“唉,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当初老子在她身上花钱如流水,她却愿意跟着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统领。”
闻言,施樱纯委屈地哭了出来。“婊子”二字,一直是她最不愿意被触碰的软肋,每每听到这两个字,心中就如有千万把刀同时刺下一样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