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樱纯思索了一阵,抿了抿嘴唇道:“那就唱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吧。”
李清婉坐直身子,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样子。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嗓音清灵,旋律优美。
李清婉的表情渐渐地呆住了。
她是京中公认的文学天才,五岁时写的一首《入梦令》,至今仍被广为传唱。
文坛泰斗,名扬天下的诗词大家莫再语老先生,亲自上门拜访,并收她为徒。
从此,便有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古时女子有才者本来就少,民间女子大多连字都不识,能在京城号称第一,在整个乾国自然也无人敢称在其之上了。
她精通诗词歌赋,但对音律只算一知半解,所以施樱纯唱得如何,她无法评价。
但那曲中之词,她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她在心中不断地问:天啦,这是谁写的词?
她读书过目不忘,听施樱纯唱完,整篇词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施樱纯不好意思地看着她道:“唱得不好,让李小姐见笑了!”
李清婉站起来,一把抓住施樱纯的手腕,眼睛里放出求知若渴的光芒。
“施姑娘,快告诉我,这首词是谁写的?”
施樱纯被吓了一跳,微微一愣,方知她原来不是赞曲,而是赞词,遂答道:“乃是叶公子所作!”
“叶公子,哪个叶公子?”李清婉急着追问。
“叶……”叶轻尘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施樱纯突然收口,惊起一身冷汗。
她心中暗想:刚才差点坏了事,李清婉乃是宰相之女,虽然看上去与太后亲近,但她心里是什么立场我却不知。
“你快告诉我呀!”李清婉见她支吾不言,更加焦急地催促。
施樱纯挣开她的手,为难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可是,为什么呀?”李清婉着急地问。
“李小姐,求求你不要再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李清婉怔怔地坐下来,满脸失望。
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抬头,满怀渴求地望着施樱纯问道:“施姑娘,除了刚才这首词,叶公子可还有写过其他的诗词吗?”
施樱纯点头道:“还有很多,不过我记得的只有五六首。”
李清婉喜上眉梢,急忙上前抓住施樱纯的手央求道:“施姑娘,你不告诉我叶公子是谁也行。可否把你记得的诗词都写出来,让我一饱眼福?”
施樱纯不假思索地点头道:“这个没问题!”
说罢,她便摊开宣纸,提笔蘸墨,在上面书写起来。
她二人都不知道,叶轻尘其实并不会写什么诗词。
只不过他前世在地球上生活过五百余年,具有丰厚的国文底蕴。唐诗宋词,古文经典背得滚瓜烂熟。
而且他的书法技艺也是炉火纯青。写了五百多年的字,想写不好都难。
此前他教柳亦菲读书识字时,闲暇无事也会提笔随意写写,所以便留下了几首词稿。
柳亦菲初识文字,对这些词稿没有太大感觉。
但施樱纯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一看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便背了几首下来。
施樱纯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便连写了两首,分别是李白的《将进酒》和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
每写一字,李清婉便在旁边读一字,写完一句,她便复述一句,脸上的满是赞叹和佩服的表情。
作为一名诗文狂热爱好者,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散发着无穷的魔力。
那些美词美句,对心灵的巨大冲击,对灵魂的强烈吸引,并非常人可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