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若却一脸为难地说道:“这个……映月,我……我还有点别的事,今日恐怕……恐怕不行了!”
“啊?”江映月简直不敢相信,林芷若居然会拒绝她。
而且,拒绝就拒绝吧,毕竟都是大人了,有事也很正常,但是她去拒绝得支支吾吾。
说话时,眼睛还时不时朝叶轻尘偷瞟。
江映月暗想:芷若这是怎么了?以前我叫她相陪,她可是有求必应的。她的眼界那么高,怎么可能第一次见到夜倾城就花痴成这样?今天,她的表现太奇怪了!
不过,她都这么说了,江映月也不便勉强。
于是,众人相互告辞,各自散去。
江映月走了一段,突然停下来,脸上露出邪魅一笑。
……
叶轻尘回到夜府,直接来到书房中。
铺开宣纸,挥毫写下一幅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末了,落款:叶轻尘书于癸卯年冬,盖上篆印。
时值甲辰年春,他故意把落款日期提前,写成去年癸卯年,而林芷若在临州与他分别时,正好是冬季。
完成之后,叶轻尘微微一笑:“多情自古伤离别,一会儿她看到这一句,该不会哭吧?”
他知道,林芷若家里怎么会有叶医仙的作品?她今天会答应江映月送她一幅,不过是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叶轻尘本人罢了。
所以,叶轻尘料定林芷若必会前来求字,倒不如事先写好一幅,再编个故事来感动一下她。
墨迹刚刚干透,便听汤文复来报。
“少爷,有位自称林芷若的小姐求见。”
叶轻尘微微一笑:“带她过来。”
不一会儿,汤文复回来禀告道:“少爷,林小姐来了!”
林芷若踏进屋里,一见叶轻尘,顿时嘴唇颤动,眼中晶莹闪烁。
叶轻尘笑道:“林姑娘今日与我只是初见,怎么倒似一见如故一般?”
林芷若微微一笑,上前两步道:“行了,你不必隐瞒,你入京的事,师父早跟我说过了。只是先前我二人未曾见面,我也不便上门来拜访,以免招人怀疑。”
叶轻尘道:“哦?莫非林姑娘早就想来拜访我?”
林芷若羞涩地低下头,幽怨地说道:“在临州时,与你经历了那么多事,人家早就拿你当朋友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罢了。”
叶轻尘郑重其事地说道:“谁说的?我叶轻尘最是重情重义。临州分别时,我确实不知道还会不会来金陵,也不知道此后与你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所以,回去之后,只感觉胸中如海潮澎湃,不能自已,遂写下了一首诗作。”
说时,以手指着桌上,示意林芷若来看。
林芷若将信将疑,迈步上前,朝桌上看去。
突然间,小嘴一撇,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她急忙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道:“你说这是那天我们分别后你写的?你定是哄我的,我不信!”
叶轻尘道:“为何不信?”
林芷若转身瞪着他道:“那日分别,你狠心地转身就走了,哪里有什么骤雨初歇,哪里有兰舟催发,哪里有千里烟波?这明明是你某次跟别的姑娘,在江上分别的场景,你却拿来张冠李戴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