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蟜的一再追问下,李信将门外遇到的事情,详细地做了说明。
成蟜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责问李信,贬斥王贲,王兄的偏爱,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提醒李信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更是一句话将王贲从千夫长撸到普通士卒,这是要让让王贲以普通小兵的身份,随军出征吗?
一个小兵能够吸引的注意力,肯定没有千夫长大。
王兄这是变相地把王贲送到他身边做保镖。
“我没事,王贲也没有事,王兄只是心情不好,你们也不过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成蟜心里明白,却不能提前告诉李信。
即便他和阿雅都是自己信任的人,不说不是怕泄密,更怕连累。
这里没有旁人在,成蟜示意两人坐下,说道:“阿雅,王贲派人送来的那些女子都安顿好了吗?”
“公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李信打断道。
冷静下来后,他想起自己外出时的新发现。
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成蟜摆摆手,道:“不着急,一件一件来,阿雅先说。”
阿雅瞄了一眼满脸焦虑的李信,就算是他没有继续说接下来的事情,都能够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一股紧迫感。
她把早就组织了无数遍的语言,进行了再一次的精简,说道:“韩大叔把她们带回去了,府上有足够的房间,可以安顿她们。”
“今天所有见过王兄前来的人,找一处隐蔽的去处,把他们全都软禁起来,若有人想要擅自离开,那就,灭口吧!”成蟜眼中满是不忍,仍旧是狠心说道。
为了救这些人,他也是身不由己吧!
若是让王兄来处置,成蟜相信为了大局,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软禁,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他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阿雅和李信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成蟜说出对那些倡女的安排:“从明天起,连胜坊、羽升阁、知笙楼,每间店都要出两到三个最优秀的人,去培训那些新来的女子,旬日之内,麻将、厨艺、舞曲,她们至少要学好一样,然后进入对应的店铺帮忙,学不会的安排做杂役。”
“提前跟她们说明白,不想做杂役,想要脱离奴籍,那就拿出十二分的努力去学,连胜坊不养闲人。”
听着成蟜的声音,阿雅不知为什么,有种莫名的震栗和哀伤。
说不上来,就是听成蟜说这些话,她的心里觉得很难受,竟然想要忍不住哭泣。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
成蟜不可能知道阿雅的心理路程,用他觉得最妥善的办法,安排完那些倡女后。
他看向早就坐不住的李信,“你发现了什么?”
在李信开口前,阿雅识趣地站了起来,盈盈势礼后,默默离开了。
李信吞咽着口水,接下来要说的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直等待着说话机会的李信,足足安静了十几秒,才开始说道:“我发现相邦暗中勾结六国。”
他抬起眼睛,看向成蟜,双方的眼中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若不是有确凿的证据,李信绝不敢乱说,这一点儿,成蟜可以确定。
只是,就连王兄都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李信是怎么得到的?
成蟜缩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他压低声音问道:“有什么证据?”
“质秦燕国太子姬丹,夜访相邦府。”
那个在平行时空,一手策划荆轲刺秦的燕国姬丹!
事情愈发的扑朔迷离了,成蟜不是不愿意相信李信,只是这件事情,干系重大,不能轻下论断。
“你是如何发现的?”
“公子见过相邦后,一直在说胡话,我就想着,或许能够从相邦那里,找到让公子恢复正常的线索。
于是,我便趁着天黑,偷偷潜伏到了相邦府周围。
恰好遇到一人身穿蓑衣,遮挡样貌,从后门鬼鬼祟祟地离开,我一路跟随,发现那人进了燕国质子的府邸。
若是正常的交流拜访,用不着如此谨慎。”
李信没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有自己的判断。
此事关系到两国邦交,李信不敢耽误时间,便立刻赶了回来。
成蟜敏锐地发现,燕国质子勾结吕不韦,是李信的意外收获。
这天下,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和巧合!
“你看到那人的长相了吗?”他追问下去。
“没有,我没见过姬丹,但是,那里确实是燕国质子的府邸,这一点儿我可以肯定。”李信摇摇头。
同时,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
成蟜沉思片刻,出人意料道:“此事,不要告诉王兄。”
很快,他就向李信做出了解释,“你若是离开我的身边,入宫告诉王兄一件他轻而易举就能知道的事情,说不定又要问责于你,没有尽好侍卫的责任。”
李信琢磨着话中的道理,眼中疑惑更甚。
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