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贴心地把张良扶到旁边,找了根柱子让他靠着,因为躺椅只有一张,他还要坐呢。
尽管张良痛苦到眼眶里满是打转的泪珠,还不忘了狠狠地瞪着他。
成蟜依旧是没有撒手,把张良安全送到了柱子旁边,并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年轻人,做事不要太冲动!”
看着张良那张强忍泪水的滑稽面容,成蟜笑嘻嘻地返回,浑身轻快地躺在躺椅上。
抽出一块铁板,一张铁皮后,他现在都有种会轻功的错觉。
别人在泥里,而他在云端。
尤其是摇晃躺椅的时候,更是增强了这种感觉。
“司马将军,现在没有外人,我们敞开心扉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如果当初你没有来追我,你们便是有着一面之缘,且初始印象极好的灵魂好友。”
“可惜,你带着手下追杀我,这可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换做以前,本公子肯定是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但,因为对方是将军你啊!将军追随李牧在雁门关北击匈奴,守护华夏领土,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在我心里,你和李牧将军,还有那些戍守在北边,抵御异族入侵的将士们,都是华夏的英雄。”
“我秦军同样抗击匈奴,所以我就更加明白,赵国的艰难与不易。”
“赵国最近几年收成不好,还要接连作战,与六国打,与匈奴打,与东胡打,若不是有赵国挡在前面,承受北边压力的,就只有秦国了,那燕国弱小不值一提。”
司马尚没有着急回应成蟜的话,他膝盖弯曲,慢慢蹲了下去,由于身上绑着绳索,显得十分艰难滑稽,他席地而坐,蔑笑道:“公子的花言巧语,在下早就领略过了,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直接说吧,不要浪费这些没有用的口舌。”
身为驻守北地的将领,对于成蟜的话,司马尚当然心有感触,赵国的整个北边防线,全部都是匈奴,抗击匈奴多年,他深知那些在草原上来去如风的敌人有多么难缠。
可以说,没有李牧的话,赵国根本不可能在对战匈奴中,取得斩首十万的绝对优势战绩。
可这不是他背叛赵国的理由,成蟜也别想说动他背叛。
秦国廷尉的酷刑,他都挺了过来,自认为也能够抵挡得住成蟜的花言巧语。
只要他不相信,不搭腔,不接话题,成蟜就别想诓骗他。
看着司马尚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成蟜没有任何的意外,这才该是正常的铁血边将。
生活在最苦寒的环境中,打出最优秀的战绩。
这样的武将,不可能被三言两语就说动,要是动刑,那就更不可能了,只会让他们更加兴奋。
你可以说他们有受虐倾向,也可以说他们意志力惊人,总之别想打垮他们。
成蟜有自己的谋划,他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激起司马尚对赵国的忠诚。
他越是忠诚,到后面成蟜的计划,就越能奏效。
司马尚若是能投秦国,就证明他的思路没有错,就当作是为攻略李牧,提前开个训练营。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成蟜很随意地翻个身,把胳膊枕在脑袋下面,侧躺着说道:“你们能来秦国,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身为东道主,没有照顾好你们是我的不是。”
“今天,我刚刚返回咸阳,就是想把外界最新的事态,告诉给你们,这些事情和你们最关心的事情有关。”
张良也不再呲牙咧嘴,尽管脸上还有痛苦之色,神情却已恢复正常,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狰狞。
毕竟是好像手断了,又不是真的断了。
他支起耳朵,想听听韩国的情况,想听听父亲的消息,在成蟜的府邸,他不止一次打听,却没有人和他说一句有用的话。
司马尚收起轻蔑,略显沉重地看着成蟜,心中有所猜测,赵葱死在韩国,又有秦国背后撺掇,一定是会开战的。
但是,人在囚笼,不知道外界的情况。
而看成蟜这副样子,秦军至少没有吃亏,他不免开始担心起赵国。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昏黄的灯光,映着你们两张不死不活的脸,仿佛到了阴阳相交之处。”
成蟜随口开了句玩笑,发现两个人都没有鸟他的意思,也可能是光线不好,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他也不尴尬,接着往下说:“赵军攻韩,围困新郑,韩王安逃出韩国,来秦寻求庇护,献出王玺与地图,愿纳地称臣,王兄没有收取韩地,看在两国盟约的份上,派王翦率领秦军驰援韩国,解救为难。”
他看了眼张良,说出他最关心的话,“韩王安跑了,韩国公族又靠不住,子房兄又不辞而别,张相这些天,怕是难睡个好觉。”
张良嘴角蠕动,终是半个字没有说出来,他能说什么,不是不告而别,是被人绑架?
可这又有什么用?
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张良终究还是个少年孩子,操心的事情不多,而司马尚就不同了。
在听到秦军出战后,司马尚的心里猛然一揪,对战韩军,赵国没有任何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