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缺钱跟哥说

沈世显还真的去领养了一个孤儿回来，取名沈大壮。就是希望这个养子能长的壮壮的，给自己带个儿子。

这事说来也巧，五年后，沈世显真的有了一个儿子，那就是现在喝酒打媳妇儿的沈濯。

话说，沈世显当初在得到这个儿子的时候，那可真的宝贝的不得了，红鞭炮放了一挂又一挂，最后，竟然拿着棍子敲着盆子，让全村人听响，让大家知道他有儿子啦，那牙齿晒的，恨不得天天跟晒太阳比开心。

沈老爹逢人就说，他有儿子了……他沈世显有儿子啦。可渐渐的，大家发现，他千盼万盼来的这个儿子，调皮捣蛋不务正业，不是偷张家的狗，就是去摸李家的鸡，还去撬别人家的锁……坏事，就没有他不干的。

沈世显为了不让儿子去蹲号子，他三天两头的在村口给乡亲们道歉。今天补偿这家，明天赔偿那家，后天提着鸡蛋去别人家道歉，家里的东西，大多都去给儿子道歉用了……以至于，后来他见到谁都低着头走路，不敢大声说话。

别人在问他儿子的话，他自己脸上都觉得臊得慌！

再后来，他都不怎么跟村里人讲话了……

——

这会儿，沈濯正睡着，忽然，大脑一懵，一股痛苦的记忆像是炸开脑袋般的疼痛。此时的他，正在拼命的挣扎着，想要去见他的老婆孩子，可耳边的声音，又是那样的清晰。

半响，他猛然惊坐了起来，身子如同触电一般，疯狂的抖了好几下。他的眼神茫然地看着这眼前的屋子，陌生却又熟悉。

红色掉漆的桌子，破旧泛黄的报纸，瘸腿儿的木椅子，一切是那么的清晰，旁边传来一股恶臭袭来，充斥着他的鼻子，全是他的呕吐物。

沈濯闻了之后，作呕不已，他刚坐起来，就看到柳书殷抱着孩子。

沈一诺刚站起来，一时间几个人面面相窥，柳书殷在看到他醒了，本能的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吓的浑身发抖，顾不得脸上的伤，把头低的快要到地缝里面去了——她是进来拿钱的。

沈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是他找了一辈子的女人，她的怀里还抱着孩子，是他们的女儿——小白！

这一刻，他所有的记忆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媳妇儿，小白……”他能说话了？沈濯又张了张嘴，“媳妇儿，小白，真的是你们？”他不可思议的又确认了一遍，对！是真的，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

然而，柳书殷在见到他冲着自己伸手时，却惊慌抱着孩子，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了，那一脸防备显而易见。

这会儿，沈濯才注意到，柳书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抱着孩子的胳膊还在流血……地上更是杂乱不堪，烟屁股，麻将，纸牌散了一地，这是经过打斗了吗？

等等……这不是……这不是媳妇儿离开他的前一天吗？！

那意思是……给他一天的时间？就停留在这……难道他……重生了？！

沈濯想到这里，本能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没胡子，没胡子！紧接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没皱纹！没皱纹！没皱纹！

他重生了，他真的重生了，回到了81年，八月一这一天。

他是不是可以好好的弥补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了？是不是可以永远留住她们了？

是不是可以用这一辈子，好好的弥补她们了？

当沈濯还陶醉在自己的‘梦幻’之中时，沈一诺的哭声却打断了他的思路。她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三哥的，再说，她也不敢打，免得爹生气。

爹生气的时候，不会骂哥，也会骂她：“你个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嫂子，我……我先回去了。”沈一诺冲着，柳书殷脸上也同样挂着泪花，紧紧抱着孩子的柳书殷说道。

沈濯刚要下床，却不经意的打了一个酒嗝。他一个酒嗝打出来，自己都觉得浑身不舒坦，一股不好闻的味道，让他作呕。

“呕~”随之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然后……免不了一场难闻的‘血雨腥风’。

半响之后，沈濯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舀了一口水，对着自己的嘴，呼噜了好几下，漱口后吐掉。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沈一诺应该是来要钱的。

沈濯拧着眉，脚趾挪动了两下，脚地板处黏黏的。直觉告诉他，是呕吐物体，他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反胃。随着，又拿着水瓢把自己的脚冲了冲。

沈一诺见到他这样，低着头赶紧准备离开。

沈濯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缺钱就跟哥说。”

沈一诺听了这话，更是惶恐不已，本来的走竟然变成了小跑，恰好被沈濯堵了正着，“走啥？进去！”

沈一诺面对他的凶神恶煞，哪里还敢反抗，她站在原地，硬生生的咽了几口唾沫星子，憋了半响，才说了一个字，“哥。”

“屋里去，哥给你找钱。”

沈一诺听了这话，吓得腿都软了，她用那种求救的眼神看向了柳书殷。

此时的柳书殷也是一脸的懵逼，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濯，别说是听到他好声好气的说话了，不吼不叫不摔东西，她都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