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莲心给史镜亮买礼品和鲜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去医院探望史镜亮的时候,想看看能不能把那一万块钱还给她,那可是她夜以继日,点灯熬油,辛辛苦苦爬格子赚来的钱,一个字,一滴汗。
她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也不佛系,身上也有相当的俗气。
把钱白白送给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更没有亲戚关系的陌生人,不敢低俗地说是肉包子打狗,但也是肉包子打猫。
有那些肉包子,自己吞吃了多好。
她迈着款款的步伐,怀着小心思,小自私,提着给史镜亮老人买的礼物,身姿阿娜向医院方向妖娆走去。
她要用小鱼饵钓一条大鱼。
医院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她就站在街边,想打的去医院。
她要打的时候,孙莲心身边的一个女孩子,手里也提着礼品,看样子也跟她一样到医院看望病人吧。
姑娘年龄不大,长相不漂亮,但很清秀水灵,也很时尚,看上去很舒服,很有教养的良善女孩子。
女孩子没有闲着,把耳机插上手机默默听歌,边听边笑,笑得灿然如花。
她们同时向一辆出租车招手。
出租车停在她们身边的时候,都不好意思的互相谦让。
“你上吧,我去医院。”孙莲心微笑着和蔼地向姑娘说。
“你也去医院?我们一路,一起走吧。”姑娘高兴地说。
“好巧啊。”孙莲心也很高兴,她说着,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这是一个方便买单的位置。
这里离医院没有多少车程,很近,出租车一时三刻,就下了医院,因为距离不远,出租车司机没有打表,起步价三十块钱。
“我来买单。”女孩子说着,拿出手机要扫码。
“我来,我年长。”孙莲心倚老卖老地说着,率先拿出手机扫码。
付完车资,下了出租车,孙莲心和女孩子一起平肩向医院的住院大楼走去,到了电梯里,都按的是一个楼层的电梯。
这让孙莲心又有些讶异,这么巧,一个楼层,不会到一个病房看望同一位病人吧?如果那样的话,真是巧她爸打巧她妈,真是巧急(极)了。
世界就是那么大,世界就是那么小,还真让孙莲心猜对了,她们进的就是同一楼层的同一间病房,而且看望的都是史镜亮老人。
这让孙莲心和姑娘都感到意外,彼此看着对方,都笑了,她们同时脱口而出:“这么巧。”
“你们约好了一起来的吗?”史镜亮老人笑呵呵地问。
经过治疗,老人家的气色好多了,瘦脸上竟然有了些许红润。
“是的,我们一起约着来看您。”孙莲心笑吟吟地说着,小声问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看看吧,我就知道你们不是约着一起来的,一对小骗子。”史镜亮老人笑得可爱极了,“骗我,没门!我是一只从聊斋里跑出来的老狐狸精。”
“我叫张海丽,是社区的一个义工。”张海丽说着,把带来的礼品和孙莲心的礼品一起放在小桌上。
孙莲心看见史镜亮和蔼可亲地跟她们开玩笑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在那里见过老人家来了,史镜亮长得跟多年前过世的爷爷一样,性格也像爷爷一样乐观,仿佛越活越小,有些老顽童的样子。
爷爷对她很好,她清楚地记着爷爷躺在病榻上跟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那天是一个刮风下雨的雨夜,风雨很急,拍打的窗户哗哗响。
弥留之际的爷爷紧紧拉着她的手,跟她说:心啊!记着你下辈子还要当我的孙女,这辈子我没有疼够你,下辈子接着疼你……
爷爷的话没有说完,眼神就渐渐暗淡开去,就仙逝了,脸上的微笑还僵滞在脸上,让她终身不忘,每每想起凝滞在爷爷脸上的微笑,她都想哭。
今次看着眼前的史镜亮老人,想起远逝的爷爷,孙莲心又想哭,但她眼圈红红的忍住了眼泪。
“这花是你妹的吗?”史镜亮老人忽然问孙莲心。
孙莲心和张海丽听了一愣,不懂,她们面面相觑,有些懵圈,不知道如何作答,沙雕了。
“他说这花是你买的吗?”史镜亮的老妻史静雅这时候刚好打水回来了,瘪着嘴解释说,“他把‘买’字,总是说成‘妹’字,我给他纠正了一辈子,也没有纠正过来,唉,带到坟墓里去吧。”
“那花是我买的,喜欢吗?”孙莲心问道。
“喜欢。”史镜亮点点,脸子一阴沉说,“你把它退了去。”
“为什么?”孙莲心不懂地看着史镜亮老人。
“花不能吃,不能喝。”史镜亮苦着一张老脸,十分吝啬地说,“退了买点儿实惠的,比如说香蕉苹果之类的,买花浪费钱。”
“史爷爷,不浪费。”张海丽笑嘻嘻地说,“这花很漂亮,放在屋里,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儿,还显得有情调。”
“不要听,不要听,我不喜欢什么情调不情调的。”史镜亮老人固执地捂着耳朵说,“我史镜亮一辈子没有妹(买)过花,就是跟你们师娘谈恋爱的时候,也没有买过一朵花。啊,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