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夜晚,妩媚撩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飘逸出的晶莹剔透的五彩灯光,犹如阳光瀑布缓缓流淌,孙莲心走在宽阔的大街上摇曳的灯影里。
路灯交织或者重叠着地上的灯影,树影,楼影,女人的香艳倩影,迷团乱眼,有些迷迷离离。
孙莲心来到京城丽影美容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美容院打烊了,店里的灯已经黑瞎。
“咦,什么情况?约好的,怎么会黑灯瞎火的?”微微蹙眉的孙莲心,疑惑失望地刚想转身离去,忽然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美容院的门有缝隙,没有锁。
“怎么没有锁门?”孙莲心皱眉。
“进贼了?要不要报警?”孙莲心仔细观察一番,不想进贼的样子。
她试着推了推门,吱呀一声,门竟然推开了,门是虚掩着的。
进还是不进?孙莲心有些犹豫不决。
进吧,这黑灯瞎火的美容院,已经打烊了,里面黑乎乎,空空荡荡,万一今天的营业款,会计没有拿走存入银行,或者丢失了,她就是盗窃的犯罪嫌疑人,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会背黑锅,闹不好会去吃牢饭。
牢饭扎嘴,苦涩,咯牙,她可不想去吃牢饭。
牢饭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下咽的饭,就是吃黄连,吃苦胆,也比吃牢饭滋味得多,美妙得多。
她作为一名《京都晚报》的长相风流的女记者,曾经到高墙铁栏的监狱里采访过,见识过那些犯罪的服刑人员,那些吃牢饭的人,没有什么尊严,像猪像羊像狗一样,被圈在安装着铁窗的囚房里,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
从劳动场地干完活儿回来,进监狱或者出监狱干活儿的时候,都要抬头看向高墙哨位上,向身穿戎装的荷枪实弹的哨兵请示,等哨兵答应了以后,服刑人员这才可以出,或者进,规矩大得很。
孙莲心在监狱里采访的时候,听过被关禁闭的、愁肠百结的人犯,在深夜里对着皎洁的月亮唱:愁啊愁,愁就白了头。自从我与你呀分别后,我就住进监狱的楼,眼泪呀止不住的流,止不住的往下流。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呀,大街小巷把我游。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监狱里的生活是多么痛苦呀,一步一个窝心头,手里呀捧着窝窝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犯下的罪行是多么可耻啊,叫我怎能抬起头……
那幽怨凄凉的囚歌声,让她很是揪心。
作为一个迎接ai人工智能时代的知识分子,孙莲心知道人最重要的东西不是金钱,不是社会地位,甚至不是爱情,那些都是虚妄的东西,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自由。
匈牙利着名诗人裴多斐在《自由与爱情》那首诗歌里,就歌颂了自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孙莲心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迟疑着难以定夺时,发现一个套间好像有幽幽的灯光,射出的光把店里的物件折射出阴影。
孙莲心乐了,心想,我事先跟陈帅溪预约好了,她这是在给我留门。
这个神秘的家伙在做什么,我要事先侦查一下,说不定她在做什么诡秘的事情,跟某个钟爱的男人偷情也说不定。
陈帅溪曾经跟她说过,这个世上最刺激的东西,不是偷钱,而是偷情。古人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偷情最刺激的就是偷不着,偷了一场空,偷了一个花样寂寞。
隐隐约约,孙莲心听说,美容院干瘦如柴的老板于金水,早就觊觎陈帅溪的美色可餐,就是有嘴,一直没有餐到这一坨玉体白肌美色。
陈帅溪在谈到她跟于金水的关系的时候,她眨巴着水汪汪,亮晶晶的卡斯兰大眼睛,带着让人猜不透的、神秘莫测地说,她和于金水的关系,就是饺子皮和饺子馅的关系,还没有包在一起的饺子皮和饺子馅的关系。有一次和于金水喝酒,喝多了,于金水要泡茶一样泡她,说她是美人为馅,他是饺子皮,要把她这美人馅,包进他的饺子皮里。
陈帅溪美人为馅,今夜会被于金水那张枯老的饺子皮包进去吗?
孙莲心瞎想着的时候,迈着轻盈的猫步,蹑手蹑脚往里走着,觉得有什么动静,歪头仄耳细听,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暗色幽幽,神秘莫测,紧紧封闭的套间,关住了私情,但关不住奇妙卓绝的声音,从门缝里,窗缝里,玻璃的缝隙里,流淌出一股股妖娆的、呻呻吟吟的声音:啊,啊,啊,啊……
“啊,啊,再往下……那么一丁点儿,啊,再往上一丁点儿,啊啊啊……啊……就是这里,你到家了,啊……”妖娆女性的娇喘连连,听着让人血脉贲张。
现在还不是深夜,多数人还没有睡觉,精精神神地享受着闲散的夜生活,这么早就火急火燎地在床上大行巫山云雨,难以承受之重的床第,受到感染,跟着动作发出激情连连的咔吱声,播云种雨的美妙人儿,干着春暖花开的美事儿,发出阵阵销魂的呻声吟叫,不怕吵到大街上的夜游人?
再说,还有幼年稚龄闲逛的孩子,让孩子听到这种声音,不是诱发犯罪么?还有公德心吗?
这个平素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