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星瞳状态下太过冷静,也许萧泊晟本就是个漠视生命的人,做这一切,并没有预料中的不适与难受。
将五人的尸体收集到一起,扔回车上,再把这里的痕迹收拾干净。
将刻画着灵阵的硬币和一壶灵云的燃油扔进车厢,灵云侵入了吉普的自动驾驶系统,开着它返回了高速。
骑着摩托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经过一段临近山沟的高速时,吉普冲出护栏落入山沟,随后很快就燃起了大火。
顺手拨通高速救援电话,说明情况后,他继续朝江城的地方前进。
再见到吉普时就是在新闻上了,新闻画面里,原本的吉普已经看不出原本样子,只剩一个灰白色的框架。
‘下午二时,上安高速距离江临服务区二十公里的位置,一辆黑色吉普突然失控冲出悬崖,落下悬崖的车辆燃起大火,等到救援车辆赶到时,车辆形体已经无法辨认,乘客全部遇害。
根据初步调查,该车违规运载了大量的新型燃料能源—‘云油’,在失事后,云油被引燃,短时间内就将整车燃烧一空。
前车之辙、后车之鉴。记者在此敬告各位司机朋友,使用‘云油’必须要经过官方油站改造油箱,使用特定容器,切不可私自运载。’
云油就是灵云使用的燃油,也就是他扔进吉普里的那壶油。和灵云一样,是御灵与华国三局的合作产品。
不同于其他被资本控制的国家,华国与御灵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合作,因为这合作,双方收益颇多。
三局某研究所,老人穿着无尘服,穿过几道隔离门,走进一个实验室,实验室里的几人看到,停下了手上的事情,抬手敬礼。
老人回礼之后,开口问到:“中午的新闻都知道吧,因为云油的事故,没有幸存者。怎么回事?有没有改进方案?”
旁边年轻一点的研究员抬手敬礼:“叶师说云油没有问题,不用理会,说要是有人问就去找他。”
“他在哪。”
“能源工作车间实验室。”
老人点了点头离开了,实验室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彷佛老人从没来过一样。
穿过一个几十米高的闸门上开的小门,进入能源车间,沿着行人路线前进,路的两旁,是和刚刚闸门差不多高的钢铁巨兽。
老人目不斜视,一直走到里面的一间实验室,找到了叶离。
叶离控制着手里的灵气,将其压缩进面前的容器里,转头看向方廷:“什么事?”
“云油的事,给个解释。”
叶离脱下手套,转身朝自己办公室走去:“跟我来。”
办公室内,方廷站在叶离的办公桌前,叶离从桌下翻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方廷接过,有些疑惑:“这是?”
叶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无表情:“死者的身份信息。”
方廷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浏览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阴沉,终于耐着性子看完,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那边的叶离:“所以不是意外喽。”
“对。”叶离点了点头:“因为一些事,那孩子注意到这些了,就是他做的。”
方廷揉了揉眉心,靠在沙发上,有些苦恼:“就是我见过的那个?”
叶离点头:“也是我们在等的那个。”
方廷更苦恼了,抚着额头:“他不会因此走进歧途吧,这些事,交给官方做就好了啊。”
叶离摇了摇头:“他不会的,我和思平都看着呢,他不会,也不可能变成第二个纪光。”
方廷靠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叹了一口气,随后站起身来,将手里的档案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离开了。
叶离靠在椅背上,没有言语。
“我不明白,星辰。为什么不公开那些人的罪证,让大众知道他们的恶,这样一来,你的行为就是合情合理的,也就不需要血月这个身份作为隐藏了。”
躺在沙发上,开了一瓶茉莉花茶,灵云不解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将瓶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甜味稍微冲淡了一直缭绕在鼻尖的血腥味,萧泊晟开口说到:“你的意思是让我像超级英雄一样,惩恶扬善是吗?”
“差不多,都是在做正义的事情。”
“正义不一定正确,个人的任何观念,都不能凌驾于群体之上。
我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判断一个人的生死,作为一个人,一个个体,没有谁有资格去审判另一个人,即使那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以暴制暴,只会带来更大的暴行,换来社会秩序的崩坏,民众会对国家失去信任,转而相信个人,崇尚武力。
到那时,会有更多的人,用自己所谓的正义,粉饰、掩盖他们的恶行。而这恶果,便是由我们最初的正义开始的。这时候,你还能说你的正义是在做正确的事吗?”
“明白了。”
将手里的空瓶子扔进垃圾桶,抱起雪枪朝房间走去。
“我从没认为这些事是正确的,是应该得到支持的。无论如何,审判那些人的,都应该是法律,而非是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