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力宝火急火燎地挂断电话,而那边的常厂长还没说完话,他旋即又给孔厂长去电。
“老孔,诚德外贸的人去你那边了吗?”牛力宝已经出了一头汗。
“诚德外贸?那是干啥的?没有啊!”
孔厂长如实道。
“没有就好......”牛力宝长吁一口气,稍有停顿后,赶忙说事:
“老孔,是这么个事,诚德外贸是搞服装销售的,它有能力把货卖到国外去,今上午找我问了皮衣的底价,我给了五十。
价格虽然低,但对方可以清货,给你这通电话的目的,是让你记住,皮衣的价格千千万万不能低了五十,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得一条心。
现在黄书记已经对咱们这些老牌的服装厂有很大意见了,如果能清库存,眼前的难关就暂时渡过去。”
“有这样的事啊......”
孔厂长的声音更重,不由紧紧握住电话筒,详细问起具体情况。
与此同时,常厂长那边也在与其他厂长通气,咱们得团结,不能乱了价格。
而李民洋利用的就是这些人的小聪明,让牛力宝他们心里没底,相互去打探情况,如此一来,说得真诚了,就真有诚德外贸这么一家公司。
他们不会怀疑诚德外贸,只担心老朋友会不会背叛自己,为了出货,从而给出更低的价格。
而李民洋的棋局才刚刚展开,这种体制里的大佬,太有手段了......
一夜之间,诚德外贸这家从京平来的公司,在福海掀起不小的波澜,那几位服装厂的负责人,接连通话叮嘱,就怕有人烂了收购价格。
尤其牛力宝最为激动,担心厂里积压的那一万多件皮衣出不了货,搞得他心神不宁。
其他几位厂长都在相互打探,咱们得约定好价格,团结起来,不能自己掐架,反倒让外地人占了便宜。
眼下,牛力宝他们不担心诚德外贸这家公司的真伪,只心惊自家的库存能不能顺利清仓,千千万万不能起内讧。
喜山服饰的负责人,常祥顺,他与东营的孙旭卫关系很好,与其他几个负责人通完话后,临了都准备要走了,想想还是给老友说下情况,于是打去电话。
自从黄书记去东营严厉批评之后,其他几位就避着孙旭卫,生怕连累到自己。
“旭卫,最近有家诚德外贸的公司,在福海搞收购,去过你的厂子没有?”
常祥顺抽着烟,问道。
“去过呀。”孙旭卫还站着呢,前脚刚出了办公室,听到电话声又快步返回来接。
今孙旭卫以为李民洋会过来找自己谈收购的事,毕竟昨暗示的那么明显了,有好处拿,可他候了一整天,都不见人过来。
“找你定的哪些货?价格多少?”常祥顺连忙说,“我跟牛力宝他们都鼓捣好价格了,你可千万别烂价啊。”
“什么价?”孙旭卫的眉心一下陷得很深,声音不由提高几个度:
“意思是李民洋找你们订货了!?出货多少?”
“从我这定了三千件女款的格子衬衣,这还算小量,在牛力宝那定了一万五千多件皮衣,直接把他的库存都给清了。”
常祥顺吧唧了几下嘴,不羡慕那是假的。
听到这么夸张的订货量,孙旭卫心里咯噔一下,不停地咽了几口干涩的口水,顿时涌起很强的落差感。
大家一起苦那还好说,但你们一个个都变好,就我落一个破产,这种心情别提有多难受,现在孙旭卫就是这种悲痛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