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夜里十点了,这个时间段找领导很不合适,可孔山还是敲响了郭主任家的房门。
“你怎么来了?”
郭志远诧异,而这位虽然被鸿运的事折腾得精疲力尽,但依旧没一点困意。
“主任,您得帮帮我啊。”
孔山趴在门口,声音带着哭腔,走道里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在孔山看来,东营还得服从财政部门的调剂,走计划经济的那一套老路,既然你能和外省的服装厂合作,那凭什么不照顾同省的兄弟。
“你什么意思?”
郭志远有点不高兴了,牛力宝的事已经让他够气恼,这些厂区负责人没一个干实事的,妈的,还来找兜底?不知道现在什么局势!
“主任,只要你帮我搭条线,我厂就能活下来,渠道我都找好了,您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这可关乎全厂几百号职工的生计问题。”
孔山眉头紧蹙,顾不得郭志远铁青着脸,从门缝中挤进屋里。
“渠道你找好了?”
郭志远不经反问,瞬间有了多了解的心思,毕竟服装产业的清算工作太难,事态严峻,哪怕一丁点的机会都格外珍惜。
随后孔山与郭志远坐在沙发上详聊。
而在昏暗的台灯下,郭主任眉心的皱纹越来越深,不时发出惊叹声。
“这不可能吧?”
“李民洋直接给了常祥顺十万!?”
“后续的合作定量由喜山厂区自己定?那这得多大的市场需求量。”
“已经跟外省合作商签订了合作?”
......
孔山摸着郭志远的膝盖苦苦哀求:“主任,您可一定得帮我搭诚德外贸的这条线啊。”
郭志远没多吭气,之后送走了孔山,而他一个人又在客厅里坐了许久,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开始细细回忆起东营的事。
李民洋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将自己的名声“做臭”,这么精明的人,现在可都是骂枕边秘密的,连同模特队的名声都被糟蹋了。
滋啦......
房间门被推开了,其爱人走出来,关心道:“怎么还不睡?就算面临多大的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
“最近报道枕边秘密这个品牌的消息还多吗?”郭志远下意识地问。
“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事,今天魔都台上还有倪娜娜的专访,诶呦,那女人说的,太不要脸了,这枕边秘密也要跟着遭殃,这可是全国性的节目。”
爱人抿嘴应道。
郭志远突然站起,表情带有几分呆滞,又如临大敌那般的慌乱。
他想到了什么,全国性的节目,家里这口子都能对倪娜娜有如此深刻的记忆,那枕边秘密不就成了全国瞩目的服装品牌?
妈的?还能这样玩?不知不觉中,福海有了自己瞩目的服装品牌了?
这条路走通了?
郭志远急忙换衣服,往屋外走去,其爱人追上去问,“这么晚还要去哪啊?”可他都顾不上回应。
在福海的大街小巷,郭志远开车转了好几遍,枕边秘密的每家门店可都在营业,亮着彩灯,且去买内衣的人络绎不绝,就没断过。
只在白天关店,晚上在偷摸摸的挣钱啊!妈的!这么搞买卖!?
......
一高档小区家里,殷长堂突然将烟灰缸重重砸在地上,脖子处的青筋暴起,家里的几口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妈的,蔡昊翔这狗东西,翅膀是长硬了,在我手底下工作,还敢给我泼脏水,以后非得整死他!”
殷长堂怒骂着。
同时在蔡昊翔住的地方,自从回到家后,一直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有多糟糕。
“鸿运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也没闹成什么大事故,再说是那个殷科长带队做的清算工作,责任怎么也划不到你头上吧?”
其爱人,赵娟担心问道,两口子的工作都很体面,结婚三年,孩子刚刚两岁,一家其乐融融。
“今天那殷长堂为了推卸责任,当着郭主任的面,当着黄书记一众领导班子的面,点名道姓是我对鸿运职工们的态度不好,才造成的过激行为。
他妈的,明明是殷长堂吆五喝六的叫唤,还有东营的事,人家好好的来结尾款,他哪次不呵斥?在这种人底下工作,一辈子都没有出头路。”
蔡昊翔恶狠狠地叫骂。
虽然当时在现场与殷长堂撕破脸,但心里还是很虚,怎么能闹得过人家。
估计自己的路,要到头了。
“那怎么办?”
赵娟担心地问。
“唉,我要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蔡昊翔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铃铃铃......”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蔡昊翔赶忙去接,还以为是主任打来的慰问电话,毕竟自己当过书记员。
“蔡昊翔,你个小比崽子,敢给老子泼脏水,你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草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