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赵家庄的收成好,成亩的地上堆满杂草,尤其搞养殖的几家大户发了财,本该张灯结彩的一个年,却过得十分清冷,甚至连走门串亲的都没。
只有不时响起的二踢脚,在天上炸裂开来,显得尤为孤寂。
“咚......”
“砰咚......”
“砰咚咚......”
赵家庄又有人放二踢脚了,这时一辆辆小轿车急速,且有序地驶向村里。
在福海,怕是没有人不认识那车队,正是赫赫有名,鑫金房地产公司的。
而老板房贤杰,那可不是一般的狠人,两拨土方工程队干的那场仗,都多少年过去了,依旧令人胆战心惊。
鑫金房地产的名气虽然比不上诚德,但前者行事凶辣的手段,对于福海的老百姓而言,对其尤为胆怯。
在村长门口,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甚至上脚猛踢,如同催命那般。
“谁呀?大过年的敢这么敲门!?”
赵丰旗快步打开铁门,发现是村里的小柱子,这娃刚十八岁出头,爹妈死得早,吃百家饭长大的。
“你小子赶着去死啊!”
顿时,赵丰旗的一张脸变得铁青。
“村长,不......不好了,是鑫金地产的来村里了,那车队我晓得,肯定是来收拾咱的。”
小柱子大口喘着粗气,犹如一只受惊的狗,他缩着身子,是那般的局促不安。
“带的人多吗?”
赵丰旗一惊,探出身子往三岔口望去,瞳孔陡然放大,连忙将小柱子拉回到院里,反手“咚”的一声,紧紧将铁门给闭上。
这时奥迪车队已经向自家门口的方向驶来。
“给我把凳子拿过来。”
赵丰旗指挥小柱子,随后踩着凳子往外头望去,他心里虚呀,毕竟房贤杰搞过不少强拆的事。
可奥迪车队驶到赵湖德家门口时停了下来,新砌起的红砖墙又往外探了一砖,刚好挡住路,只能通过拉砖的三轮。
“是不是你家砌的墙,赶紧给我拆了!”房贤杰当即下车,冲着赵湖德家几口大声命令。
正是中午吃饭的点,虽然天气凉嗖了点,但阳光明媚,村里人都坐在院门口边吃边聊,一时间,人们纷纷站起,全往房贤杰那边靠去。
其中赵正望最为激动,他连忙放下碗筷,大步往前头挤去。
“我家墙怎么砌,关你个外村人什么事,你还敢指俺!?”
赵湖德怒目圆瞪,大步靠前,一巴掌扇开房贤杰的手,高喝:“再给你嫩爷指一个!”
气氛霎时间紧张起来!
而面对房贤杰,这福海出了名的狠人,村民们心里都发怵,都是离远看,远没有之前几次嚣张,生怕给自己惹上一身骚。
但赵湖德这家子,眼瞅着赵顺平家轻轻松松拿了十万,早就把命都豁出去了。
“你这......”
房贤杰双手叉腰,稍有停顿后,指了指红墙,“总不能把路给挡了吧?”
很明显,房贤杰的态度软了。
“挡不挡路,你一个外村人有啥资格在你嫰爷面前瞎诈唬,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来!你看看赵家庄的人,谁敢站出来说个不字!”
赵湖德唾沫横飞,见房贤杰示软,老汉的气焰愈发嚣张,人就是贱的。
“跟你这种人讲不清道理,赵正望,你给我出来,快出来!赵正望......”
房贤杰朝着村长家的方向大声高呼,可同时向车里的司机眼神示意。
下一刻,在一声引擎的剧烈轰鸣声中,奥迪车直接将红砖墙撞倒。
“你妈的!”
赵湖德的眼珠子都在往外凸,一张老脸狰狞恐怖,大步上前,死死拽住房贤杰的领口。
而老汉的四个儿子,当即拿着钢筋、铁锹,等凶具冲上前去,气氛顿时剑拔弩张,随时都会见血。
“嘿嘿嘿......”
赵丰旗阴险地笑着,从椅子上跳了下去,随即慢悠悠地打开铁门,不过探出身子后,当即变了一副嘴脸。
“诶呦!”
赵丰旗一拍大腿,神色焦急地小跑过去,慌乱地拉拽四个汉子手中的凶器,最后挡在房贤杰身前。
“湖德,你给我松手!”
赵丰旗大声呵斥。
“这人把俺家新砌的墙给撞倒了,必须给俺一个说法,不然非打破这颗头!”
赵湖德歇斯底里,身子剧烈摇晃,人就跟有什么癫狂症似的,依旧死死拽着房贤杰的领口。
“赵村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三番两头的出事故,你工作怎么做的,拆迁工作还怎么搞?”
可房贤杰反过来冲着赵丰旗发脾气,这无疑会给人一种他畏怯赵湖德的感觉。
娘的,做人就得狠啊......人群中的赵正望暗暗下决心。
“房老板,我前脚刚从大队回来,没成想湖德家就砌新墙了,但这事好沟通,可你这......把他家的墙给撞倒了,咱可就不占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