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老国公爷年岁也与现在的小姑娘相仿,也是肩膀上中箭,只不过对比起匕首,想要将箭矢从伤口里拔出来,那可要艰难得多。
“箭矢上有倒钩,若是硬生生的拔出来,那伤口就会被撕裂。”
赵大夫一边麻利的准备着一会儿拔出匕首需要的工具,一边状似不经意的和苏云芜说起了老公爷当年在战场上的种种事迹。
这种分散注意力的做法明显十分好用,苏云芜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赵大夫的讲述给吸引了。
“那,最后外祖父怎么样了?”
苏云芜眨了眨眼,很好奇当时的外祖父有没有哭鼻子。
她可是见过之前有受过箭伤的兵士,接受拔箭的时候不少都受不了的痛呼出声,甚至还有直接因为太过痛苦而直接疼晕过去的。
那应该是她前一世最勇敢的一次!
为了拒绝蔡氏母女的算计,鼓起勇气从宁远侯府逃出来,然后和红袖一起,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前往北境去找晋王。
那一路上的遭遇,现在她都有些排斥的去想起。
只知道中途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成了北境蛮子的战利品。而那一次,也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晋王‘杀神’之名的可怕。
那被抓俘的三万多北蛮人,全部被坑杀。
晋王也受过箭伤。
而且还是有毒的箭矢。
当时她吓坏了,因为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就被赶到了另一处帐篷里等候,等到几个时辰之后一切处理完毕,她才被请过去照顾晋王收尾。
刮骨疗毒晋王都没有吭一声,想必外祖父也不会哭才是。
“那次你外祖父倒是没事,只是后来倒是越来越娇气,有几次明明只是擦破了点儿油皮,在我面前却是眼泪汪汪的仿佛马上就要丢了命似的。”
大约是看出来苏云芜对这些往事感兴趣,窦老夫人便将之前发生的种种捡了有趣的说给苏云芜听。
“不会吧,外祖父还哭过鼻子?”
这倒是苏云芜没想到的,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扭头去看已经走到了她身侧的杜大夫,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外祖母说法的质疑。
“哭过,怎么没哭过。”
杜大夫不动声色的细细观察着苏云芜肩膀上的伤,顺口答道:“只要老夫人在,老公爷每次受了伤,那都是惊天动地的折腾,生怕老夫人不知道错过了过去探望。
毕竟那伤势多严重啊,但凡老夫人脚程慢一些过去,那可不就愈合了?”
苏云芜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也就是这同时,杜大夫出手极快的将那枚匕首从她肩膀上的伤处给拔了出来。
拔刀的痛苦倒还能忍,只是大舅母王氏洒下的止血药却是让苏云芜遭了老罪,哪怕再强忍,也还是没忍耐住的低哼了两声。
“祖母,祖母!”
就在窦老夫人护着苏云芜让杜大夫帮忙包扎伤口时,得了消息的谢明斐直接就从外面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
他一见苏云芜的状况,迅速被转过身避开视线的同时,也没忘了关切的询问窦老夫人情况:“祖母,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