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一番话说得十分直白,直白到心思若是多一些的小姑娘听了,甚至会觉得有些伤人。
显然老夫人也担心苏云芜会多想,不等苏云芜开口,她便先一步的开口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阿芜啊,你大舅母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她也是担心你。
今天知道了你在宁远侯府的遭遇,我们是可以不管不顾的就像你二舅母一样,带着人打上门去给你讨个公道。
将那些曾经欺瞒你,对你有异心的丫头婆子除个干净,可那之后呢?
你毕竟是宁远侯府的姑娘,我们就算是再想要护着你,也总是隔着一层的。
有些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得靠你自己才能立得住。
无论是外祖母,还是你舅舅舅母,甚至未来的表嫂表哥,我们是可以护着你,可是天下的事情总是无法做到面面俱到的。”
“阿芜明白外祖母您和大舅母的意思。我自己若是包子,那就别怪狗惦记!阿芜这两天也想明白了,虽然阿娘离开了阿芜,可是阿芜也不是没有人疼的!
有外祖母,舅母,还有皇后姨母都疼着我,我有这么强的底气,在那个侯府里有什么可怕的?
我不犯人,人也别来犯我!
要是他们不找事,那与他们表面和睦做一家人也不是不行;可若是还想将我当傻子一样的来哄骗算计我,我也绝不是好欺负的!”
苏云芜也是上一世的最后才想明白这些的。
她是宁远侯府的嫡女,当今皇后是她姨母,镇守北境的镇国公是她外祖父,还有那几个战功赫赫的舅舅以及表哥,她本该是这京城里,最骄傲自在的小娘子啊!
她明明可以出去结交更多的朋友,一起春日踏马游春,夏日泛舟湖上,秋日煮茶聊天……
她明明可以恣意幸福的生活在京城的阳光下,可偏偏上一世,她却将自己缩进了宁远侯府那外表光鲜,实则藏污纳垢的死地。
所以这一世她才不要再那样窝囊的活着了!
什么宁远侯府的姑娘不能随意外出,影响不好;现如今民风开放,女子出门者比比皆是,说白了就是没人邀约罢了;
什么宁远侯府的姑娘要懂得勤俭持家……
那是因为真的不爱金玉翡翠吗?还不是囊中羞涩买不起!
那些人要撑住面子就去撑,小姑奶奶这辈子不奉陪了!
她要把两世的恣意统统活回来!
“那你今天这么匆忙忙的丢下王嬷嬷一个人跑过来,回去之后要怎么去和你祖母解释呀?”
听了苏云芜的这一通话,老夫人原本郁结的心气儿又再次散开了些许,看向苏云芜的目光里,也更多了几分期许与骄傲。
“我就说,我被王嬷嬷的话吓到了,六神无主之下,只能来找外祖母想办法了!”
苏云芜眨了眨眼,笑眯眯的看着镇国公老夫人。
“行,一会儿我让你大舅母亲自送你回去。”老夫人点了点头,伸手帮苏云芜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而后才又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个女人进门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她以妾的身份进门,以后无论是她,还是她的那一双儿女,在你面前都算是低了一等,也就不可能会拿身份来压你了。
坏处,就是蔡氏这人心思歹毒,你这次让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她进门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以后你们同处在侯府里,你就更该小心谨慎才是。”
“阿芜知道了。”苏云芜点头称是,其实这一点她也已经想到了,所以这也是她眼下过来向外祖母她们求救的原因。
“我那院子里的人,现在除了红袖我是一个都不敢用了。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动她们,最主要的原因是接替的人选还没有定好。
若是我现在打发走一个,依着那侯府里的脾气,怕是马上又会塞一个新的进来。
那些人都是宁远侯府的家生子,怎么都是会向着那边的。
所以,我这次过来还想请外祖母和舅母帮我选几个身世清白干净的丫头,等到时机成熟了,正好能够顶上我院子里的差事。”
“这人手是不缺,可是你打算要怎么才能将她们带回你的院子里留用呢?”
听到苏云芜这一通安排,如今镇国公府掌家的王氏难免也来了几分兴趣。
关于苏云芜身边伺候的人手问题,确实是横亘在眼前的一个大麻烦。
要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院子里的那些丫头婆子全部滚蛋,统一换上外祖母和舅母为她准备的新人。
但是苏云芜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就等于是宣告镇国公府与宁远侯府彻底翻脸了。
毕竟苏云芜还是宁远侯府的姑娘,如今母丧还不满两年,娘舅家就打上门换了她身边伺候的人,这不是告诉满京城的人宁远侯府上下亏待了这镇国公府二姑娘留下的骨血嘛!
所以这个办法肯定不可取。
“舅母您放心,我自然有办法一气儿将这些刁奴都给解决了!然后我会提出要自己买丫头调教,您到时候将人送去牙行就行。”
苏云芜胸有成竹,看着王氏调皮的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
“好,那大舅母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王氏被苏云芜逗的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