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随云姑姑觉得不可能,就连这会儿在松鹤院文老夫人身边的余嬷嬷也同样觉得文老夫人的这个想法是异想天开。
“老夫人,您说将云逸少爷记到夫人名下,这,这……”
余嬷嬷别说是现在说话结巴,她现在觉得她的整个脑子都打结了。
让蔡氏的儿子从此认谢氏为母……
老夫人这想法,是疯了吗?!
别人她不敢说,但是余嬷嬷能肯定,只要老夫人真的将这个想法宣之于口,那芙蓉院的那位首先就跳起来闹个天翻地覆。
“怎么,你觉得不可以吗?”
文老夫人却像是完全不觉得她的这个提议有什么问题一般,这般泰然自若的模样,倒显得大惊小怪的反而是余嬷嬷了。
“老夫人,您别忘了,夫人与蔡姨娘之间用不共戴天来形容可是一点儿都不过分的。
您现在开口,让蔡姨娘的儿子从此奉夫人为母,这……
这怕是蔡姨娘第一个就会不同意啊。”
余嬷嬷觉得她的这个说法还算是委婉含蓄的。
蔡姨娘可是也对夫人恨之入骨的,现在却要让自己最为骄傲的儿子从此认自己的仇人为母……
哪怕就是为了儿子前程的权宜之计,那估计也不是蔡姨娘愿意看到和接受的。
“蔡氏同意了。”
文老夫人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一边拨弄着手里的檀木念珠,一边低声对余嬷嬷道:“刚刚我让蔡氏过来,与她谈的就是这件事情。
她现在已经是侯爷的妾室了,想要再为妻已经是不可能了。
别说她那位好外甥女现在只是瑞王的侧室,就算是未来瑞王登了大宝,她成了贵妃,皇后,甚至是未来的太后,也不可能违逆了老祖宗的规矩,让侯爷扶妾为正,乱了嫡庶尊卑。
要怪就只能怪她命不好,我的这位好堂妹找上门的时间太晚了。若是再早上那么一两个月,那就又是另外的光景了。”
“要老奴说,这蔡姨娘的命已经是够好的了。当初她与家人离散,若不是老夫人您心善,现在她还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呢。
可偏偏之前,她为了自个儿的前程,差点儿坏了老夫人您的安排,如今就算是有了这样的好运道,她若是有良心也该投桃报李才是,拿着这些来胁迫老夫人您,让您为难,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余嬷嬷撇了撇嘴,无论是对蔡姨娘,还是蔡姨娘背后那才找上门来的所谓家人,她都有些看不上。
不管怎么说,蔡姨娘的那条命可都是老夫人救下的。
这么多年没个音讯,一找上门来就是兴师问罪,明里暗里的责怪老夫人苛待了蔡姨娘。
可她也不想一想,蔡姨娘当初找上门来的时候那是个什么身份什么状态,瘦的皮包骨头不说,身上连件不带补丁的衣服都没有!
老夫人顾念旧情收留了她,可她倒好,不仅不念着老夫人的好,还胡作非为勾引侯爷,做出那等差点儿将侯府毁于一旦的混账事儿来!
她那样的身份,难不成还想给当时还是世子的侯爷当正妻吗?
真是好大一张脸!
“算了,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能怎么样呢,真说起来,也是我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被那小贱人迷得失了分寸!
如今这层关系上门,我们侯府如今式微,难不成还敢去与瑞王府,与宫里的贵妃娘娘为敌不成?
蔡氏想要云逸为世子,可云逸是什么身份,就算是他才学足够,可也只是侯爷的庶长子。
如今侯爷虽然是个才刚丧妻的鳏夫,但他如今也是春秋正盛,总不能接下来一辈子都不娶继妻进门吧?
若是现在直接为云逸请封世子,先不说陛下那里会不会同意,就是这个消息一出,怕是镇国公府那边随便开个口,那御史台的御史们还不写折子写疯了!
所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云逸归到谢氏的名下,充作嫡子,这样才能有机会去搏一搏。
为了她儿子的前程,她这个当娘的也只能委屈委屈自己了。”
文老夫人喝了口茶,眉眼间隐隐透着几分幸灾乐祸与仇怨得报的快意。
蔡氏不是这辈子都想着攀高枝儿嘛,为了能够进入宁远侯府,当初不惜一切代价,连侯府的前途,世子的未来都不顾了也要纠缠上来,那现在她就好好看看,她那样不自量力的妄想,会让她最终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正妻之位已经是妄想,现在就连儿子也都快要保不住了!
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也不知道她现在回头去看,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可是,奴婢说句不当说的冒犯话,这件事就算是蔡姨娘同意了,那镇国公府怕是也不会点头的。
这,这依着夫人之前与蔡姨娘的纠葛,如今要认了蔡姨娘生的儿子为亲,那不是,那不是等于强压着镇国公府诸人往粪坑里按嘛?”
余嬷嬷是文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所以在这会儿没有其他旁人在的情况下,她的一番话说的倒是相当的直白干脆,一点儿都不含糊。
这要是真的将蔡姨娘的儿子记到夫人的名下,那可不仅仅只是挂名的那么简单。
这一旦记入了族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