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文老夫人这个方法虽然无耻,但是却极其的管用。
虽然说宁远侯之前对谢氏做的那些事情卑鄙下作又无耻,可最终的结果不管怎么说,谢氏直到病逝之前,那都是宁远侯的嫡妻,是宁远侯府的宗妇。
有着这一层关系在,镇国公府再如何想要为谢氏,为苏云芜出头,都必须考虑到宁远侯府的利益,始终都是摆在谢氏之前的。
因为有宁远侯府存在,才会有谢氏的荣耀。
平日里,为自己的女儿出气,怎么去针对宁远侯,那对外说起来,也只能是岳家调教自家那不争气的姑爷,关起门来的事儿,旁人怎么也管不着。
可现在这一场风波却不一样。
那是别人逼上了门,非得要宁远侯府给个说法。
毕竟,蔡氏眼下可算得上是瑞王侧妃的姨母,这样的身份却只是在宁远侯府做一个妾室,怎么说出去,这侧妃脸上也是无光。
什么,你说瑞王侧妃那不也是妾?
那怎么能一样,瑞王侧妃那可是皇家的妾室!
而且,瑞王可是贵妃娘娘与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而这位侧妃娘娘的腹中如今还怀着瑞王唯一的子嗣!
听说现在就连宫里的贵妃都格外的偏宠她,也异常的看重她腹中的这一胎,几乎每天都要差人去瑞王府询问她的情况,那赏赐更是流水一般的往瑞王府送。
这样的盛宠之下,谁敢在这当口给她不痛快?
那不是嫌命长嘛!
再说了,当时宁远侯府为了让镇国公府上下顺气,这不也没有按照宁远侯自己的愿望,将那蔡氏以继妻的身份迎进门吗?!
这么说来,已经是退了一步给了镇国公府上下面子了!
如今文老夫人的这个提议,从某种角度来说,那还是谢氏占便宜白得一个儿子呢,他们若是还不乐意推三阻四,那岂不是也太过分了?!
这边文老夫人已经定好了主意,就等着下次她那位好堂妹上门的时候,将这个主意给说出去。
反正现在她们宁远侯府的态度是拿出来了,至于她们那边和镇国公府怎么看,那就不是她该去考虑的了。
其实就这一下午的接触,文老夫人也看明白了。
她这位好堂妹,就算是如她所说才回京城安顿,可是京中内外对于蔡氏的事情,却也并不是完全不知情的。
甚至,文老夫人都还在心里阴谋论着,这一切说不定瑞王一系早就清楚了,只是从头到尾就没有对蔡氏的家人说,又或者是,这件事情蔡氏的家人其实早就知情,只不过之前蔡氏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丢人,人家不愿意寻上门。
至于现在为什么又这样大张旗鼓的寻上门嘛……
那还不是为了恶心镇国公府,为了给皇后添堵?
但是不管对方筹谋是什么,对于她来说,暂时都称不上是一件坏事。
这么多年的忍气吞声,有这个机会给镇国公府一巴掌,她何乐而不为呢?!
文老夫人的盘算苏云芜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暗十一的速度却很快,几乎是第二天就将那边有关蔡氏家人的消息,给苏云芜递了进来。
暗十一是男子,并不方便直接进入宁远侯府的后宅。
所以最终苏云芜便决定,去馥郁楼旁边的闲月阁茶楼见暗十一。
只是让苏云芜没想到的是,她进了闲月阁四楼的雅座之后,见到里头坐着等她的,竟然是有些日子没见的晋王。
“晋王殿下?”
苏云芜一愣,许久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就要行礼,却被晋王抬手先一步的示意旁边跟着的银杏给拦了下来。
“表妹以前见到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迂腐规矩。”
晋王指了指他身侧的位置,让苏云芜落座。
可苏云芜却显然并不打算在这里与他坐下喝茶,而是四下看了看寻找暗十一的踪迹,结果这房间里眼下除了晋王,就没有旁人了。
“暗十一不在。你安排他查的事情并不全面,我想你大约是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所有的牵扯都了解透彻的。
所以,我觉得这个消息还是我来对表妹细说更为稳妥。”
晋王一眼就看出了苏云芜在寻找什么,他微微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就开始清洗茶具,准备煮茶。
苏云芜想了想,到底还是被晋王的这番话给勾起了兴趣,她缓步过去坐到了晋王对面的座椅上,抬头看着他低声道:“我不过就是想了解一下我们侯府里一个姨娘的事情罢了,怎么这还能惊动殿下您的大驾?”
这是不是也太过大材小用了?
还是说,宁远侯府这一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然能入了晋王殿下的眼?
“你觉得只是一个姨娘的事情,那只是因为你看到的是发生在你们府里的表面。
你可知道,你家那个蔡姨娘背后的家人是什么来历?”
晋王慢悠悠的拿过茶饼在红泥小炉的焙烤,很快整个房间里就弥漫开了淡淡的茶香。
他的耐性很足,看起来不紧不慢有条不紊。
但是他此时的态度落在苏云芜的眼里,却仿佛是正在盘玩老鼠的猫,让她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