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言重了。”
面对杜氏这样郑重的承诺,苏云芜反倒是又变得谦逊客气了起来。她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和缓的对杜氏道:“无论是之前我拒绝三婶您的提议让蔡氏入府为我父亲的继妻,还是这次送云穗姐姐过来参加考试,其实都不过是顺势而为。
我的目的很明确,蔡氏母女想要针对谁,那我必然会出手去帮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了。
当然,除此之外,也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我不是蔡氏母女,从小生活在外,只有将一切东西都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才有安全感。
我生活在侯府,从小阿娘就教育我,我们生在这样的侯府世家,关系盘根错节,根本就不是单打独斗能够存活下去的。
同府姐妹之间,虽然说有竞争,但是更多的也还要同气连枝,守望相助。
特别是在外人面前,我们无论如何都是一家人,一个人丢了颜面出了丑,其实也就等于是同府的姐妹一起都丢了人。
同样的,府里的姐妹有人得了荣光,那其他的姐妹也一样可以跟着沾光。
所以,我这次会帮云穗姐姐,也是希望她未来能有个好前程,这样说不定我遇到难处的时候,她还能出手帮助我一二。”
好话人人都爱听,虽然杜氏之前一直都是将好话说在前头,可这会儿听到苏云芜如此看重苏云穗,她这心里还是挺美滋滋的。
而且苏云芜说的这一番话也确实在理。
像她们宁远侯府这样的人家,其实姊妹间的和谐共处是十分重要的。哪怕在家里再如何明争暗斗,一旦出了府门,那必然是要拧成一股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可是现在,她们府里却偏偏出了苏云霞这样一个害群之马!
“蔡氏母女一向受宠,在我父亲眼里,她们便是这世上最善良温顺之人。所以今天三婶你出手打了苏云霞,回去怕是还有的闹呢。”
苏云芜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杜氏低声提醒。
“那小JIAN人坑害府中姐妹,害的云穗差点儿错过了这次鸿蒙女学的入学考试,我身为她的婶娘,府里的长辈,出手教训一下她,难道也有错吗?”
虽然这会儿想起来杜氏多少已是有些后悔,可真的要她开口来承认她刚刚的举动有误,她还是不乐意的。
再说了,她又有什么错?!
明明就是苏云霞那个小贱人歹毒害人在前,她身为云穗的母亲,没有将差点儿毁了她女儿的罪魁祸首直接挫骨扬灰,都已经是给够宁远侯面子了!
难不成还要让她这个苦主去向苏云霞那个小贱人赔礼道歉吗?!
还有没有天理了!
“三婶,站在我们正常人的角度来说,您的所作所为自然是没有半分错处的,但是有句话不是说了嘛,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苏云霞就是那个被我父亲偏爱的孩子。
等回去了她在我父亲面前哭哭啼啼一场,先入为主的话,说不定我父亲就直接信了她的鬼话,反而会认为是我与三婶你联合做局,来坑她那个无辜善良的小可怜。”
苏云芜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说出了她的假设。
这才不是什么危言耸听,而是实实在在的宁远侯真的会做出来的事情!
显然,对于宁远侯这个大伯哥的不着调,杜氏是深有体会的。特别是牵扯到蔡氏母子三人的事情,那宁远侯做出多荒唐的举动,都不稀奇。
别看杜氏这会儿在苏云芜面前表现得无所畏惧,可实际上她心里早已经慌成了一团。
她刚刚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可,在知道是那个小贱人害了她女儿云穗之后,她若是还能保持笑脸相迎,那她还算什么母亲?!
“三婶,祖母是最重规矩的人。
也是最希望咱们侯府的下辈可以同气连枝,一起为了侯府的将来而努力的人。
而且,祖母慧眼如炬,苏云霞的那些不入流的招式能够蒙蔽住我父亲的双眼,想要骗过祖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祖母对这次鸿蒙女学入学考试的事情十分看重,目的也不过是希望我们府里姐妹能够多几个入选,这样说出去对我们宁远侯府也是一种助益。
现在有人却差点儿毁了祖母的精心谋划与期待,三婶,你觉得祖母会对这个人,轻拿轻放吗?”
眼见杜氏陷入为难与纠结,苏云芜也没有让她难受太长时间,便已经适时的给出了提醒。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依着你祖母的性子,怕不是会将那作恶之人给挫骨扬灰。”
杜氏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起来:“是啊,这场考试你祖母可是期待得很,有这样的害群之马,必然也不是我这个做婶娘的能处置的。
一会儿等她们考完了出来,我便直接将她扣了带回府中交给老夫人处置。
这样不论是她,还是对我们三房,都是最公道的。”
有道是当局者迷,杜氏刚刚也是一时间钻进了牛角尖,如今听苏云芜一提醒,她立刻就反应过来,含笑连连点头道:“多亏阿芜你提醒,三婶啊一时还真是被那小贱人给气迷了心窍。”
杜氏是个行动派。